. @, a4 R# w7 f" D$ k5 j' l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速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 ' c, U! Y. W- t4 A. m4 _$ e " F! P/ n' @% X; O N 牌桌边的人开始议论起他的好运气,我们牌桌上的那两个,杜芳湖牌桌上的那两个……他们大声的惊叹着,而这又引来了更多的旁观者;我从来没有在凌晨六点半的时候,见过DC的哪一张牌桌边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大家把我们这张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U4 m0 }- \$ ]/ L! q2 a
% E* o5 ?) I/ p7 G0 Q% v 任何鲨鱼都拥有或强或弱的、看穿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她也不例外。因此,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于是我低下了头:“不,我哪儿也不去。” ! V+ C# L9 H' J4 W: @. m @: x5 L) n' \* z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把我往回拉,她一直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和大多数鲨鱼在牌桌上常用的伎俩:“好吧,你哪儿也不去,那么我们现在去吃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熬夜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我已经很累了,而你也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可每个玩牌的人都有输的一天,没人能一直赢,道尔-布朗森不能,斯杜-恩戈不能,你也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这个周末才过了一半,今天晚上你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能赢回来……” 7 @! s/ ]) d( B$ e9 p7 P/ y ' H* z1 }* s9 b, i, a7 J# | 我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回走,直到再度看到葡京DC那熟悉的大门,她还是在不停的说着:“还好,我身上还有好几张葡京免费房间的优惠卷,让我们开间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输光了本钱,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急着用钱,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赢钱……”. B4 U0 ~8 {2 z6 r) G7 {
7 m0 J& R2 R0 m+ n 就在即将踏入葡京DC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她:“不用了。” B% r$ _! R$ R
$ o! A! h' u; G+ l* r 我甩开她的手,但她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就重又拉住我。她的脸上带着丝丝愠意,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和温柔。 # A) u- T W# i* O! k1 q1 H 2 f2 s. \$ ~4 Q* D [+ J! a3 Q “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 Q9 [! m+ M3 d0 m' j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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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4 k+ `/ [+ y+ _/ V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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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y$ K3 {$ a5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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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 U( C2 ?, t4 y5 g( @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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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 5 q, S, w. @0 I9 b& m( }# |3 o# c: ^9 ?7 b9 J$ `
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g' e& ]& |- h, K8 r+ q4 U8 s
, k9 h0 J3 k9 q; W" Z 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0 s- |7 H3 v0 {% C) X0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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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0 J( Z) n, r9 X( |% H1 E5 f# {8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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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 , X$ B/ f! U; E3 W+ W # T7 B2 B' m# q% Z* w5 x “你也玩得不错,你的风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竭力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形容,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常见的词语,“你的风格很奔放。”+ S& d! t) ?- w _$ w, H( H
- x# `9 \% f9 H! Q9 p 我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一些喜悦:“你也有注意我?” 9 i x, H6 b5 S / w- U* u! n9 k5 K. [- n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女人都像是枚珍稀的金币,无论放在多少硬币当中,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9 K& W+ e( s3 q$ ~3 i/ B1 r& t 3 W3 N6 j6 @, ~ w- z: y “珍稀的金币……”这个回答似乎让她有些失望,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好了,让我接着说,你的技巧很高,但河牌和技巧无关,在牌桌上,小概率事件确实经常发生,哪怕是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也经常会被河牌击倒……”' b; s6 H7 n- Y) Q1 P8 ^*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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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已经通畅,而且开口说过话之后,再要说些什么也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了。我烦燥的打断了她的话:“是的,我知道,在我刚开始学着玩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我第一本看完的有关技巧的书,是丹-哈灵顿写的。他在书的第一页里就说过,德州扑克是勇士的游戏,但更是幸运儿的游戏!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使用任何语言和任何肤色的人们,都在不停的击中小概率的河牌,以及被他妈的这小概率的河牌击倒,这种事情每天至少要发生十万起以上,被小概率的河牌扫走的钱每天也至少在一亿美元以上!” ; ]( s7 s% W0 B0 i ( }1 ^7 X2 \5 B' V# S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不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你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错,你输了一把牌,但也就仅此而已。你只是输了两万块,晚上你就能从那些鱼儿们身上把这笔钱挣回来,这只是一个周末,你还有下一个周末,下下一个周末,你要赢的钱远远不止这个数……” 2 ]9 V: y- c% t) m7 e6 f) I$ e, ?6 q& |- Y! U2 a
“没有下次了。”我轻轻的说。' x6 y" E: P6 W-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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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诧异的问我。: j# d0 m, [' p0 i9 q* v- ^1 k6 T: v
, q! s; {. x, e9 r “我说……没有下次了。”我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还给阿刀十五万,而现在,我一分也拿不出来。” 5 m7 v& x0 ^' M6 N ' ?* s5 ^ s) l' H- ?3 o. D% r “十五万……你怎么会想到去跟阿刀借钱?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全澳门最大的吸血鬼!” 6 @ `- J' A: O0 T& b- V: q' y5 d8 N7 F! a- K t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门铃响了,她穿上拖鞋,走过去开了门,接过侍应生送来的两份叉烧包。当她走回来的时候,我接着说下去,“我没有从他那里拿过一分钱,但借据上却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1 ]/ U6 F) A9 |- k1 o& S6 ?( ?/ i) |0 V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一付千斤重担。% Y, `2 D* ]3 l' T8 ^9 e4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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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用再说了。”她突然抬手止住了我,“现在,让我们来吃早点吧。”0 h) J+ k/ R' O9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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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没有一点胃口。她很快的吃完了她的那份,然后她做了一件令我很惊讶的事情。0 e9 d! O+ ?1 d.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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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坤包里掏出一捆钱,一千块一张的港币,用橡皮筋扎好的,我知道这是十万块。然后她掏空了所有的口袋,还有她的坤包,这又是一小堆,一千、一百、五十……不同面额的钱被她零乱的扔在床上,她开始一张张整理和收拾,她很认真的抹平每一张钱上的褶皱,然后按面额把它们归类…… + V/ h% M1 {6 D; G( p, f% C! |$ Y2 D0 v# X6 A/ g% U
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8 [8 v4 @8 ]) {% W7 o$ N& q- X/ |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1 ~+ n5 ~0 g5 _% J4 J1 M
6 S0 j$ w- j1 H$ b& S1 x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输的一天。我也不例外。当我输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人能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回香港的船票。”她一直专注的清点着这些钞票,没有看我,“而你,是唯一一个曾经这样做过的人。” {0 M% A H. e,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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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这样做过么?我不记得了。我竭力搜索着自己的回忆。就在杜芳湖点钱的时候,我的思维飘到了从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上) 7 _7 E. K# i$ Z P7 e9 z" }1 Y/ ~- X& M8 p C! P3 o
作者:阿梅我的名字叫邓克新,出生在山西某个小城里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 N: l Z1 R!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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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的生活是应该沿着一条固定轨迹走下去的。但随着父母亲所在的那家工厂倒闭,一切幸福都变成了泡影。- W/ B3 c( a$ g!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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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开始酗酒,他把生活的一切变化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我无法用合适的词语描述这种心态,但我却经常亲眼目睹他在酩酊大醉后殴打我的母亲,下手之重就像是面对生死仇敌。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我的母亲无法忍受而离家出走为止。6 S/ q! l) Z/ c) E& n+ \" P9 C: ^/ v
( R# G {7 t/ g# V7 R" d8 x 我以为这种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到我的身上,但是……没有。他继续酗酒,却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工人、和蔼慈祥的好爸爸,喝醉的时候……至少在后一方面,也是这样。# p4 s' s: Q6 l& [: e3 l5 \% z! k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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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依然憎恨他,我拒绝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只有在学校要交钱(我承认,只要经历过内地的学生生活,任何人都能很快的接受剪羊毛理论)的时候,我才会给那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留张字条,字条上面永远只写一个数字。第二天早晨,当我起床后,相同数目的钞票就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弄到这些钱的,我也从不关心。 7 h$ U/ a M3 v& Y 2 {$ B# k+ q" i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5 W h. `8 r3 c3 n* S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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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但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 e' L( N2 U8 T" b2 K$ x! G/ l; G; j0 D4 _; [' V! o
她自称是我母亲的姐姐,要我叫她姨母。她说自己文革的时候因为不堪迫害逃到了香港,在那里成家立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我马上就相信了她,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她。那天,我的姨母、我、还有那个人在家里对坐了一个下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姨母执意要带我去香港,我也强烈要求跟着她走,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的抽烟。8 g; p/ S: E: R" K1 Y* s
! J: ?6 B! L m5 P$ C+ L 当我跟着姨母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烟灰,还有两个已经被捏扁的香烟盒(那个人只抽一块五一盒的劣质烟);桌上,放着姨母留下的五万块钱,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在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 a! T; m( \ h" g 3 s* n r, [/ b+ q! k. ^/ I8 G- K 我们家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衣柜,抽屉,床底。我看到他拉开的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白纸条;而当我的目光向上移去,我发现那个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之前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注意到地上似乎被一滴水给打湿了。 % D* f, ]2 w& y, e* g, y 3 l( |, [& V; p 无论如何,在那一个夏季,我的姨母把我带到了香港。 # l6 G6 W1 e; [2 ~5 x t F& k0 |% o) Y/ f( n 我的姨父叫平光庆,这个名字我想很多关心香港经济的人都听说过。他属于一类被人称为股市大鳄的动物。关于他的成就,姨母在飞机上已经和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刚到香港,我就得到了他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见。 9 p& T- q6 e' u8 ?" @! E/ {5 ~) p! F2 C" A9 n: [
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 * v3 X$ K# \6 A0 \7 J" E, q* I% b$ \% K% j/ D* b
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6 W; N) m! |; U* I' T+ G) R
* o8 [+ \; s7 z 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 6 }) s2 v! P9 F5 ~' ^& W/ M- q+ m( R# j1 I& n' o
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 u* _& {3 @2 D4 w' W% o" [ u! {' c. l! u8 g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8 K, T9 M3 E1 A4 R3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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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3 t" u5 }) }. J4 m
1 Z$ B1 v" I' N; \8 B! d7 j 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5 J, Y/ x/ N+ _# V# g ; y3 ?7 k9 g( E/ |, K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 _/ d% H0 ]& {- _ B( y, Z/ o; h/ p& X8 W) \ y; j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 % w) ]# w' P) G7 J p6 b! n/ {6 c6 F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5 r1 X" \9 \) _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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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 e' u j" `# Q2 O" p' P 8 M, t) ^. `4 w& K5 L( k3 g1 H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 N8 S# o# ]5 b3 g% g& C ( i+ G! }1 ?6 a/ r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l& J4 n+ q(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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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0 O3 h! S+ @9 e! F/ U# K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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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 0 \5 G, \: O$ n' n0 j 3 o& p9 C# D. @5 ?+ \. f4 o 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 n. l) Q+ ~$ j/ m ]# H, h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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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j. n; Y5 A3 e" y* B* `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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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n3 P0 ^( s1 a
9 `7 u% i! ]) m( f1 ]" ~1 j( ~9 W 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5 e8 S3 T7 k% {: x) ^! q8 b% L 5 t3 I8 { |$ \" l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 d7 Z P: n p* X,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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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u2 m, Z- D( A1 R7 {0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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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8 @$ W7 s4 W7 L5 P# _/ q( }8 a 7 y r2 A* } I5 s! {7 i 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 e$ g3 T5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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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7 _6 I. L4 i( h# M5 m, _7 E( f4 ] 4 {0 d3 ]+ {$ v2 `* a) a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 a$ ?1 e4 L* i. ~3 p. K4 H: a * w6 D' o! k( r9 p' F% Y “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F* ]& S$ R4 e9 I) O
9 E% }5 C4 N/ Y7 Z% V0 u, P1 V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0 D; T# Y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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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 q/ z9 ]) l0 t6 K/ ?# Q7 ]2 c" x% [+ F+ _6 v: Q; ^' x9 v
作者:阿梅但是!5 l) Z! {) }& J& ]1 j$ E
_; \ ~) \9 f: U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5 E) p4 G5 C, F/ {! P3 C , G/ u$ \" \/ p, l, M- L 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 A4 c+ y# |& B+ H( s* H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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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3 ~0 F6 _6 A8 o" x) M7 N' p
% W. o" T5 S9 o' z3 l6 O4 ~; l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 1 }7 R# _$ t7 Z2 M; a2 z . [$ X. `% z' z# U3 C4 U* j, Z$ s" c 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4 ]9 Y- j% U( f4 i
' d Z6 Z# o" S* R( I3 ^: X7 Q 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6 t8 d% n! I0 j-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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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 x! U4 L3 }7 z& H6 c, @#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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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9 y% c7 u; ~- `8 s W& P6 ?+ f" I# x3 n5 W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8 \/ U" N0 k3 ~* y" S ' j( F7 N! `' V# `9 l 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 `9 @2 H) \8 ?2 V* ^* H1 p) \: p) C3 F( f$ ^' K: U2 [+ R9 c) |
“20号。” ( _, W4 c$ L7 ^9 f8 l o7 \( N # d; B* r8 l& m) q0 q" J 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 K3 |! E: J' i' S) a# J) v6 y & z9 W! o2 U5 O8 \+ {: B+ b4 ] 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a, {$ X( Z0 w: N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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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n9 [( W n/ r5 w* l
1 p8 r- F- y# n9 n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 b. G- U4 {8 U, h
' q4 z6 ^' b* {2 l5 ~9 F 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 1 y# H9 X/ P0 x T K5 }9 B1 ~# a$ g# M% I) y) J# p% ~" q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 N% m6 p" p* f0 t2 R# V F: u4 k0 U5 A2 A/ o/ W* v% l
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 1 \8 {- ]( h" |* n) V: B+ ? W/ X& ~) t! g6 Q
“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 v0 @$ o" Y+ O# ?- U6 Y( c+ F( _$ f! I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 r7 {/ I- K' ~) A' G/ A* }; m ) U' z8 \# k; c( @5 c$ u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h0 C4 C# N" f
4 L6 V$ {! c5 S/ ?- Y' a7 D 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 S: E8 W& b" h1 g% f%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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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8 ~8 u* W Z$ a6 S
9 ~9 H# O& R8 C) w D6 H0 e 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 @( w* }; b6 k5 @+ q8 Y7 K0 N/ P - f5 H: @' z' l3 w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 5 Z4 |8 d# I% G; T$ G ! c& ~- i( e2 p$ D 姨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牌。去掉两张王牌,认真的洗了几次,给我和他自己各发了四张牌——奥马哈扑克游戏的规则和德州扑克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人发四张牌,牌手必须拿其中的两张配下面公共牌的三张,这让大牌的出现更为容易。7 m( M" M* J0 f) G) w+ y
( R: X! `9 V; C8 h7 n/ o “我下注一千。”看过自己的牌后,姨父微笑着对我说。 , {, J. k/ w+ v4 J6 h- y5 V" Y 7 ]& A! A$ y9 S0 n- P' x: W 我的底牌是红心KJ和一对黑色的8。按照《超级系统》里的理论,这是明显的边缘牌,介于跟注和弃牌之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一千块钱对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姨父和姨母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的生活费),于是我略做思考就决定跟注。 ) ~+ c- O. R0 j 8 o' l" q4 N1 U( B L' e+ z “我说的不是港币,是美元。”姨父并没有急于发公共牌,而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说。' m- d8 q8 Z; ^
$ O7 T7 l6 N# |7 I- S. \ 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给我报完名后离开学校,也是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上) 0 ]* e& P _* Y ; O+ V2 e# `, @; m2 E8 g4 L: ]5 B: S 作者:阿梅“一万、两万、两万五……三万九千六。”杜芳湖终于点清了她的所有家当,她拍了拍手,“还差一万多点,不过我银行卡里还有些。好了,阿新,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我们去取钱,然后去还给阿刀。” [$ W& ?! u8 J( a 2 M. I+ {) o5 _5 l6 B 说是取钱,实际上我们不过只是从房间走到一楼的大堂而已。葡京DC可以刷卡换筹码,而在这个世界里,筹码和现金是等值的。 5 ~1 P4 K# Y2 h+ K. y m 9 E4 c6 v+ K2 _0 O2 R2 o5 r5 K 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当我和杜芳湖拿着筹码和现钞走进阿刀的“办公室”时,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对我们倒还是很客气。1 I& B9 ]& u Y {/ M' M
+ y$ A1 F# f- S& \8 ^ “我听说刚才邓生被一把运气牌打倒了?”叠码仔清点钞票的时候,那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彬彬有礼的请我们坐下,还让小弟给我们冲了两杯浓茶。 # j7 r0 K" D7 r. e2 B ; X- Q$ b) o' e( @6 p 我没有作声。我也知道阿刀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事实上,整个葡京DC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尤其是这里面牵涉到属于他的钱时。3 w) S+ q$ K% @
/ u9 M. A( n$ p$ O+ @ G “其实邓生根本不用那么着急的,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阿刀比很多上层社会更绅士的给我和杜芳湖各递上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叼在嘴里,三个叠码仔走过来给我们点上。 % r; d) q6 e7 r7 h8 m3 ^; F- W4 n" D+ w5 q
吐出一口烟雾,阿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芳湖,然后带着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被人称为‘扑克皇后’的杜小姐吧。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想必是你借给邓生的?” % }+ e' A- E: E5 a- v0 f- q! G0 g4 R/ ~. T" |
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过阿刀的,也没有必要瞒他。 . u& w/ X% \8 y, c% l$ d/ r$ f1 R 6 F# n2 ?3 |# N* h* Y8 W, t1 n, B; J 阿刀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动作暴露了他流氓的本质:“好!邓生,杜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T' c& S'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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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看出了我们的疑虑,阿刀笑着站起身来,他接过手下送上的茶杯,平举到眉前:“我想,邓生和杜小姐对我刀仔的了解,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其实我刀仔这一辈子,就只和别人讲两个字,一个是‘信’,另一个是‘义’。邓生有信,杜小姐有义,不敬你们,我明天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 i5 S4 C8 G& [. E, U # N5 S4 @6 l& ~0 i" S- s' H8 _ 他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水,还亮出杯底给我们看。我和杜芳湖哭笑不得的对望一眼,然后也站起来,喝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 S& I% y/ W5 g 5 A7 T b8 x, v4 i1 I9 l! }; ] 阿刀胡乱抹了抹嘴,等到我们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我听说昨天我的一些小弟对邓生很不礼貌,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希望邓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 C$ }. m% I4 P$ H f- Z' @( j% X/ O7 v4 v, A+ R' i" g: A2 @
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阿刀继续说:“我刚才就说过,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只不过我刀仔既然干了这一行,有些规矩就必须遵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借这笔钱的那个人,并不是邓生。但既然他拿着邓生的身份证……”: _9 m, j! s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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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清点钞票那些叠码仔中的一个,走过来向他报告没问题。他笑了笑,翻出那张夹着我身份证复印件的借据,双手递给了我。/ ]1 f* [* Q% q2 F4 \* d% U
2 j. W/ M9 r5 h: q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签名,然后撕得粉碎。 " M; i( Y+ d% m5 Z 2 Q3 c. S a1 S8 F “邓生和杜小姐都是我刀仔很欣赏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刀仔就是了。”阿刀双手摊开,我知道这是送客的表示。 " U6 n8 H' x4 b * q( p# i$ w3 U# A+ f 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不想再和他打任何交道。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杜芳湖却突然说:“我想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江湖传言误导,对刀哥有一些偏见,还望刀哥不要介意。”# X) r2 b# r)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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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似乎有些意外,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杜小姐言重了。” 3 i4 y" e8 x( X# p( @0 \ _- @5 q+ y, c% F3 g 杜芳湖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刀哥这么讲情义,那我还真的想要刀哥……帮点小忙。” 6 Z! h2 U2 A m1 m" x % {* z2 {$ d" u( I- T! H2 r# ~ “我刀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还有些宽松。杜小姐,你说个数字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规矩……”: ]" l. `+ p3 `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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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出十三归,我当然知道。”杜芳湖再次撩了撩她额前的头发,“我要借十万块,如果明天还不出来的话,下周我一定还你。” % p& K [: t! `5 I' G+ l U& f+ r6 x* t x" L
“好,杜小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阿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借据,“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扔给杜芳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8 g) f$ T, k& T2 p(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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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 9 e, j: \* H0 ?; E2 f# Y1 ? 4 u0 I' E4 F( I: y8 Q5 I “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 R" o0 Y3 l3 ~ T, O%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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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 3 j- c0 v2 ]4 |+ d5 U) Y1 q& h3 m3 P; g; {
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j4 f4 l3 n( u3 _
$ S q: ]: s; G3 b. F* M+ w0 [- l+ `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 ]7 o5 k+ y! P+ U8 c& ^; w: `) t1 K ( T+ w, ?7 L$ Z; `/ m9 C! s+ m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J1 H; P2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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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 1 f5 z/ e, U3 d8 P/ S2 X5 m% k# ~3 \) V, n! B- R, O, \
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 9 }" v$ ?3 L4 }( U5 w! w+ r, `1 s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7 ~2 ^0 U+ E/ n& P0 ?5 N3 L4 P; ~0 b' V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 V" L% c9 V* C9 F, A3 ]3 m" f: x" b) c+ {( y
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9 a, G: s# Z B. s1 b
6 X2 }. Q0 \1 }+ p9 ~ “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 W$ W& G! _( W% I. j) d% U0 e
8 D" |2 F- n+ V7 I8 a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3 L# _2 X7 A9 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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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后去卫生间冲了凉,换了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躺在各自的床上。我满怀心事,无法入睡;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我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转去的声音。 + j" r! {' Y( F7 {" o o: X: `5 S2 w
“你不应该帮我的。” + E8 ^( i" O( I* Q8 X& m 7 Z/ t9 N# [1 D! C: q e “你应该玩得更凶。” , j# `/ l- ]: S8 C5 Z4 ?4 Z- Q- p( Z) V' a- k: x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6 c! `, `7 N" u
3 a& P+ n6 U. {3 O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C/ q# c" m) P. O2 B' z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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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说。”+ D+ r( I* Z0 s6 U!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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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 " g1 T2 m* g# x2 U* f5 @7 D9 h3 A* y+ P9 u. s3 A) j, @
“还好。”我回答。 : i7 A d5 P" ~( u g2 @ 1 N* e4 f/ S' |4 s2 }* J v “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6 n) J6 x8 u1 e, F3 P) ~
1 I c1 M7 I: g& ~ “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u# E/ W( v [( v7 N 0 H" |% j. q8 G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e, Y/ q& `( R/ D7 C0 Y4 l% e
' E9 c1 B9 U6 c: h: P& X 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 L, I! {# P% @7 C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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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接受:对于一个连续弃掉几十把牌,或者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参与到彩池里的人而言,他的每一个跟注和加注都能引起对手的加倍尊重。他们会相信你拿到了真正的大牌,然后毫不犹豫的弃掉自己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牌——尽管那些牌他们原本想要跟注、甚至加注。% w) s. ^* `* ~) F) m5 D$ O
4 e2 A J7 W, Q: R y6 M 而赢钱的另一种方式,是用最凶狠的面孔出现在牌桌上,你可以不断逼迫你的对手弃掉他们的大牌,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牌那样。你可以像我姨父一样,拿任何还算过得去的牌不停下注,一个又一个重注;然后加注,把彩池加到一个对手心理无法承受的高度上,让他们觉得为了再看到下一张牌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后,你赢了。 # o" S7 M' ?1 ^$ n3 J* t3 h b0 a# g& w/ e( e
但这种玩法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据我所知,只有拉斯维加斯那些最顶尖的牌手才能用这种方法不断的赢钱——最危险的事情是当你凶狠的加注时,别人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牌。他们知道你会下重注和做一个更高的加注,于是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然后静静的拿走你所有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下) 7 x6 l7 u% K: z: K( a" i3 n6 ~* j" O+ `" B; t8 C3 O. G
作者:阿梅我的姨父曾经教导过我: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 J1 B, |7 M) f+ g
C. R; @* b7 _% p 德州扑克尤其如此,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 - F) }" c. p4 H% b+ I6 G # p) c. k& q: I8 _9 [& E 有一句已经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而且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 t/ V: t" I*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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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 s3 m" Y+ j. t4 _ * D8 L" D. K0 S i& y6 m- d* k7 e( q 无论是紧手玩法(只有拿到大牌才参与彩池)还是松手玩法(以任何两张过得去的牌参与彩池),甚至杜芳湖使用的奔放流玩法……3 e0 i+ J: w$ l' k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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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本技巧书里都不会有这个名字,这种玩法的学名叫做超-攻击流玩法(以任何两张牌进入彩池)。在我所知道的顶尖牌手里,只有古斯-汉森一个人使用这种玩法能够赢钱。当然,像杜芳湖这种只是捕杀小鱼的不算。. z l# P6 x) Q8 c-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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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无论任何的这三种玩法,真正的关键在于……你必须读懂对手的心理。8 P0 J4 C) A9 @# h0 Y0 ^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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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三张公共牌发下来的时候,你拿到了中等对牌,你决定下注,你确信大家会弃牌;是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弃牌,于是你赢了。可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大多数人弃牌了,但有一个对手会突然跳出来,宣称他要加注,这个时候,你知道他拿到了顶对,你会选择简单的弃牌;或者你猜测他只是在做一个抽牌,所以你跟注、或者再加注。 ' ]; b1 X! G4 h! P, o; H- V% h1 I% C) @- p" t% u
紧手玩法认真的选择底牌,但一旦参与彩池,就绝少有中途放弃的时候。丹-哈灵顿就是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在每一把他参与的牌里,都会用加注、再加注的办法构筑一个庞大的彩池,然后亮出毫无争议的底牌扫走桌面上一切筹码。% o* a! h6 Z- s/ B6 P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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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种玩法,就像我热爱那些周末来澳门休闲或者旅游的、真正的鱼儿们一样。他们的乐趣并不在于赢钱,而在于参与每一个彩池。他们会不计代价的一直跟注,他们会一直看到发牌员翻出河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击败了——就算拿到不同花色的27也一样。; E( n$ @& b)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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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松手玩法的代表人物是道尔-布朗森;他比丹-哈灵顿参与更多的彩池,但比古斯-汉森要少。布朗森和汉森的玩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比哈灵顿需要更精确的猜中对手的底牌——当然,古斯-汉森需要的精确度更高。& O8 m; E4 h( w3 N4 D. T0 I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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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忘记花色来讨论一把牌吧。当我拿到AK而下面出现AJ9的时候,我确信我拿到了最大的对子和最大的边牌(尽管这不一定能赢,但它确实比别的牌有更大的优势);我不用过多关心对手的底牌,就可以轻松的下注和加注;但当你用A2跟进彩池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 t6 ~5 K( w* Q* x7 U 3 O3 x9 K4 k( w- G% j+ l 你有一个大对,但你的边牌实在太小了,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没有2的话,任何一个有A的人都可以击败你,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平分彩池,于是你选择了让牌。但有人下注了,你猜他是什么牌?他有A吗?或者他的手里只有QQ,或者Q9,甚至他的手里只是78,或者根本就是在用36来偷鸡? * d$ S( E: e) s0 J% g8 D' q. x. n d( A" }8 W2 m8 Z% n
无论如何,你跟注了。接下来的那张牌是Q,你继续让牌,他把所有的筹码推了进来。在这个时候,你的脑袋就已经短路了,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牌。$ ~ O% ^. W8 ]; H# Y*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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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时候你会想,管他呢,我有最大的对子,我可以看到底,于是你跟着全下,对手亮出手里的AQ,然后在河牌发出来之前,他就把原本属于你的筹码全部扫到自己的面前去了,因为任何一张河牌都没有办法拯救你的筹码。( K7 f0 e& k# L- I- K: y) G
3 n! I9 t3 ~# z v, Q7 } 而另一半的时候,你会选择弃牌,你惊讶的看到对手狂笑着亮出他的KJ,他对你说:“我看穿了你的牌,我知道你没有Q,也没有A。”然后你会郁闷得想去撞墙。 ' T- I7 a/ O) [" Q& [0 q) t8 u- H a8 k( }, Q
但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拥有惊人的读牌能力——通过各种各样的观察和分析,像神一样,读懂能力欠佳的选手。前面一把牌他们会很快的弃掉;而后面那把牌,他们会迅速的把筹码全部推进去,然后……他们的筹码就翻了一番。: j: P [+ o5 m+ ~6 {; d! B
# j/ o' @% {7 a$ P& z7 C% @; c5 `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6 Q& L4 Z0 k& A: U , e E* l- h9 o! u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B* Y. ~9 r8 h! m; {2 r/ G* k. A6 W; y- X6 G& j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s" ?/ o* r$ O2 e
( q7 O- R$ W2 z" j; _! g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 G# U) o# ~2 J9 d, b; [7 f5 g3 `# ]+ }- e# I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g1 P+ z* N' Y$ y* b- A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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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一样。”% {$ h: ?! |* B7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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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2 o4 }& A* d2 z }& j- p& u! l# H0 Q# \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9 q/ A" w' z7 ~, Z- }: ^: U3 a! |3 T& o% S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 * t3 W# R8 U* [1 U. w" H& R * i: F9 G4 ^' _3 j' b! L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5 I( o2 J. o7 g0 @. e& C7 Y/ l7 O+ N! c9 n1 m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I, e# q% s1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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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2 O d i) e* P" d2 U/ g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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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 I3 O& h+ T- G: Z2 d1 J6 ^; i8 A% d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 P. X* f, \2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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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7 M# w0 B) [0 H- _& i4 ]7 V8 ?5 d8 u& n$ P8 D, ^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8 |4 i3 q* I/ [+ X# a
, }. R% b V; A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 O( P2 H5 s; ^0 I y' g* d9 H u/ `% n: O( V8 V4 E% k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B$ {! [( w+ u9 t0 {$ v* R
% \& p+ r }0 [) g2 i" o6 Z1 T “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v4 ]& R5 s"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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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G' U/ z* N( T% ?0 D* [) X: ]/ R
U. j( K7 M+ t% C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0 Z. Z) j" V# j7 ~% Z5 E5 d0 t0 {' { / i' O! N- ~1 j# A1 X' T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9 u6 b7 r& V& F/ f/ l' }
* E" k; a- ~9 O& F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U* M' }3 V5 S
$ ? D- | Z2 `6 t9 y 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2 j7 e( j1 z2 A6 v2 S. K. I. w* f5 R7 E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j5 s0 D* k+ d/ d 3 B, n' y4 g" t, E! L% K' B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 y1 _) i: f% A1 }' W2 o; r! X4 d$ z3 |. z7 f' [2 x; H$ M/ K7 g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1 {, w% o2 i$ d% g
1 P; z8 ^, O9 g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0 g [3 F! G4 B3 i9 z+ x v4 i9 k$ M8 Q9 L9 U* ^6 G$ B
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G& Q7 I8 f/ C Y+ Z( Q* @; `
2 d( C5 G' W3 \4 t! s2 W/ q, i$ B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 ) U+ r) p# Q7 B* d3 U: g) ^6 K; ]. B" D0 n1 N, W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 o+ P6 d8 ^! B( q. g. ?- t 3 W/ D: B, o; h1 M8 R A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 |8 }% b/ z5 j9 ?: t: j/ E6 ~% o* A; E8 Z( G, l
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J: V9 B2 r! M4 d
* M( d+ l4 |( r) |, c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y) P% n( ]* B: n' L
2 R" Z+ E9 ~! M4 e" J5 I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 Q, p. o% w2 |) j: N* h * y! D8 u) ~6 v( h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5 r' f1 G: q7 ^% A, I8 b9 m: U7 a4 r t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 r7 X6 k. |7 G; e 3 T7 c" g* C/ E& W7 ~' }3 m \3 [7 H “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3 T0 V) n! H, b8 q; C
% }% v9 G7 n! z" I# C# |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4 c' y8 G. O6 ]( W$ l0 ^! ]
' k) V$ D3 L) i. f 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 9 L% U6 I- P& F% i, X$ v5 M' ^( J7 U) ]8 N* v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7 L; m; u+ S1 y( a
) f/ A; Q1 m3 {+ ?0 Q6 f: X+ q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 Z. @0 ?1 a! ~' r- y% K9 Z% H1 U2 D/ a' ~0 x+ I. X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 \' c: n$ o* L1 T" L$ X
( r4 [' Q+ }1 R; p “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t' K$ B0 }; N. V3 b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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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 x" U2 _, U3 g7 E9 p
& Y0 Y/ K6 H d+ m U" c" z2 d 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X- L) i( b- V3 S$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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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e5 c- D8 n5 J1 g3 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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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 . W' v; F$ g! O 7 q# U9 `, r' e% g, |6 f6 d8 ` “是的,在那八年里,他曾经经过澳门,那段时间,他和阿力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一次,阿力方面已经确定了,托德-布朗森会代表他们出战。”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下) k3 e8 u8 c/ H7 B( w, n8 O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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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阿刀是打算让我和杜芳湖去做什么了。1 S/ x: t. o4 e& E F7 W0 h
" D9 k$ f1 O5 u& w# l& z 是的,他接着说了下去:“既然他们两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我自然不能有异议。经过协商,我们三方决定在半个月后出航的伊丽莎白号赌船上,举行一个六人的SNG,每方派出两个人,最后的胜者……将入主韦尔斯乐园。”1 d* ?4 F2 J$ m2 d# d! s3 C
) J2 _& C4 J( o, y 阿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事实上,我手下确实有一些赌术好手,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擅长德州扑克。而且在三方的监督下,比赛时也不可能出千使诈。所以……” : ?8 ?* J8 v! g1 y5 ] / O4 v* G! o9 D' O% j “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 c" R5 M$ g4 U! l% l
! g3 H( V$ L, X( ? ~! ?; n! h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 5 G+ [$ g/ ]6 P' | 4 H, n! w* z$ [/ J2 [2 L. `* i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 I/ y/ k6 i! n! b( F 9 V' H) P* G( S/ T% a2 K 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1 Z$ `/ D3 ~( p+ q%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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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 U1 ~1 l1 X' K- T. T/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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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x- J' A d+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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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2 u( ~) A3 C/ H" |2 }$ I1 Y$ q4 t1 O1 h; J+ W2 T# m8 ^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6 Y! t# m8 V) \+ G: c) {2 s* C
& C/ X `# _2 |0 r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8 T! c: l9 q/ i$ D+ k/ }* K, B& n0 V8 t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 0 y. p q% T& R* z# X4 ^2 M# L: `
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D/ b% f: e& ]9 I( y+ F8 ~( P x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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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q* e& v9 u4 u }" H: P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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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3 M6 B1 f* L$ _7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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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3 H$ f. {' N% n# l5 `( D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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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听我说……”! I+ p. h4 T) e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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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b1 d( { `$ Q) m( `( s0 E3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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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 |$ ^2 O+ X% a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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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 r' X1 D, `0 w' u5 Q' c ' a" ]/ d5 `; Y3 q; |8 N3 G: ~ k 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 ~) _ x* y0 z _7 D $ n, d5 d x( t0 w8 V. u 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 E( d2 L2 O- Z- U. [% X& s2 \ 6 n% u1 C6 }& s" i% ^% ? @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1 c2 H2 L/ ^' G
' R. ], O/ ?* v “你疯了吗?” 8 U, N4 ^$ T' p) o! ]1 C 6 s6 u" Y9 T/ e9 R$ \8 h/ ~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O6 ^6 t8 x% M+ B/ E9 F4 A
, q8 B1 x* Z8 |2 o3 d3 S* b( u" n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 . O% J( Y- W5 ]5 C 9 g. j9 J5 ]8 D7 l8 L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 i6 q; |0 r.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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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S1 Q' o% Q& k# v.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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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8 \ d) \2 o% X, F: G& d; T. b" a
8 g. O3 S2 n6 w) M9 }- c. x8 A# t7 F' z 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 P( I7 h: F, x! W1 C#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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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 ) d, i7 A+ o! P2 E' t1 R4 E$ D2 A1 h, c* D4 @
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 2 {) m( o. R4 r/ D ' w S9 f k( t “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g* ]9 ~- Z7 G6 |, `9 h3 U. z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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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0 J4 u1 G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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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 2 O' G( C- N7 P1 l/ v1 d' z" |, P: d* \4 H8 t
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 ; D8 P! K Q! O0 t9 p ( U: u0 Q$ Q7 Y0 j# X+ g 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 7 h4 \$ N% p! X3 e5 A4 i+ q' d$ I) |+ L' W- Y: J' z( q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6 S" i# E1 Y, K6 P6 w$ b# w3 l8 k! a* v
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3 T: U5 p5 W( d" f7 O3 a( {; t& X. q( e7 z4 c7 [: J, Z5 h) ^
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t I9 ~7 p: _' v9 }0 V( D
# A* R" C2 T1 i: e$ B) a: s: G 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1 o* z* w, b- ^+ Q8 O# `( K7 h K6 t+ @6 s" s! S3 F7 l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 ( P6 o8 b1 D; |/ m8 T; J. u) q/ c- m X. E" ?7 P* V
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6 U9 E- B+ w5 X 5 r* s6 j- ]$ x" Q “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 J6 t: c) _' u9 G' v" e3 ]; K3 r
q d) c; y; Q, S$ j- L7 q+ u6 H: b( P 他夺过我手里的书,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以为他会马上还给我,但是我错了。在看清楚书名和作者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精神焕发起来。- f( x% k/ T c& F$ @+ l. p&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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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阿新,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有《超级系统》这本书!” ( E* ]1 L( r9 q+ V" g9 m. q2 j; }5 P/ w. l' I0 Z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本书怎么了?” 8 @ J6 p: }2 \- q6 j9 G" ^ 4 c8 M$ ~1 {8 _ “怎么了?”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说怎么了?这是《超级系统》!是德州扑克三大圣经之一!你知道我找它已经找了多久了吗?不行,这本书我要看!看完后再还给你!” + m0 ]; Y7 S/ t% T' O# G5 c f / `- K" v5 W; O2 c) O “这当然没问题。”我说。 M) j6 i- R; L&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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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的攥着那本书,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一样。他走进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换成了薄薄的三本书,也是英文的;叠在一块也没有那本《超级系统》厚。2 d7 i+ t4 S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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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上,是一个戴着绿色太阳帽(这是真实的)的中年男子。$ q3 T- D5 z0 S9 X o
/ t8 {3 c0 P6 _- _0 N9 W- h9 Y “我想我们可以换着看。”他说,“这也是三大圣经之一!丹-哈灵顿写的《哈灵顿在牌桌上》——你可以从里面学习一下怎样玩SNG和MTT(Multi-Table,德州扑克多桌比赛)”5 q' ]) j0 P( Y
, h6 k" V. `2 @! N 我的眼睛一亮,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从他的手中接过这些书,然后问他:“你不是说有三大圣经么?那还有一本是什么?”* Z/ D7 ?9 B% }: |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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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我满足了龙光坤长久以来的愿望,他对我的问题解释得非常详尽:“所谓的三大圣经,排名首位的就是这本《超级系统》以及《超级系统2》,书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现金游戏的技巧和经验教训。其次是《哈灵顿在牌桌上》和后续的第二本、第三本;它指导一个人怎样打好一场比赛,SNG,或者MTT;从早期的策略直到盲注疯涨之后的玩法;从满人桌到缺少人手的情况……至于剩下那一本,那是米勒的《SSHE》,我们不用看它。”6 ]' Y! @2 z; @6 ?6 A1 Y1 u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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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P; l) n) d/ Q( G( d7 K# j
/ W6 q) U8 h" c& l7 t7 J “这本书的全称是《S-mallStakesHold`em(低限注德州扑克)》,明白了么?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去玩限注的德州扑克,那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所有的人都会跟注到河牌出现,就像扔骰子或是老虎机一样凭借运气来决定胜负。”& a6 k, a" z# a. }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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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听他这样说过之后,我对限注德州扑克也没什么兴趣了。我打开手里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随意翻到一页,并且朗读起来。5 }& T# Z3 K5 E# q# ?5 _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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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参加主赛事的第一个牌桌。你决定开始谨慎保守的玩牌,建立你紧手的形象,然后渐渐的放松,随着盲注变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偷得彩池(完美合理的方法,合理到大部分新手都会用同样的方法玩牌。)在前十五把牌里,你拿到了很多大牌——对K、对Q和两个AK。你领先下注这些牌,抓到几个很好的翻牌,赢得所有的前四把牌。你没有一次亮出底牌,在前十五把结束后,你翻倍了你的筹码。” . V9 B+ f8 G) l( T1 y2 d6 X) a% X2 L! W( k2 a. O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2 D8 L" g4 y# z0 ~/ O2 @# b/ b
; I' p0 D; n9 u0 m 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 , I0 H5 b5 f+ H1 N' k/ Q( x" K/ J( ]) ^; y9 E
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 g6 S; r4 X- K, g1 v; n( p7 i% z c }. _6 Y% v* O% g- [8 N+ J “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 U) W. U3 Q+ h3 w8 S7 B" m |
5 x+ A' N: Z" L0 @: v/ R# g8 C 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5 T6 p2 K- P7 [)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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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 q" n% ?- Q& ?: P) |, i+ | , n4 Z6 S' K4 d6 p/ i: O 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8 Z# v8 Z& A1 X+ v! J$ \8 M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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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 b9 X* z r. J6 i$ S8 |! f/ G: W% O4 x% ^) }, c
“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 d- I* `/ t0 E6 M1 \+ i; | d2 k' Q
“四个。”3 e( \1 S) \* n# W% G. l9 o0 V
3 a8 p/ w, x$ U7 r* A 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 O! }, |) M5 a) I9 v; g1 q 1 j5 T6 L9 u1 Z5 Z2 S o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4 p' `* N, W) d4 h, t' Q9 {
7 a% E0 K; d8 e9 x' C9 e& v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5 ~" \* \+ p; i
6 r2 @1 J9 m5 H8 z- s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0 ?( g. A! V! R0 W% V2 [# `* L
7 S' w1 X( z* N4 V7 B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0 n. w: c, x" q E
! j9 ~ p8 U+ P c) {, G5 Z% Q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 V3 y. z/ E1 z* D . b& x! S( o7 E+ c8 S! ^6 }" S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6 U& n/ K# Y# ^: P( ? n2 s
6 n2 e& b8 S# M2 r 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6 q; G9 {$ e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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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 ]6 W+ _0 Z; A" F* h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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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 7 v. H0 ?" J& | 0 @! @7 Q( t! D 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 n7 Y* T! ?* f' i+ i. F6 K- P9 j1 u- P, k3 t# `
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B. P) @& N: d# W1 i6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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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 ) H( F a0 B$ s( L( |. S( X7 e1 n! L 6 B/ ]/ Q) Q* l3 Q7 c; n' G+ c “……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 }( N8 i8 c9 `+ O- G. M
* X0 e7 x% v% p' g. `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4 s1 t1 I/ w8 c; Q, J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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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k8 [4 u/ c# G3 }! V2 Q7 F _2 t k4 T& l 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 6 G! D- }* v4 r6 E Y4 C9 k' Z0 ^+ u 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 L# S$ Z4 c+ ~- ] h
7 t8 }, e8 c9 h1 E “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4 ~/ h6 l7 Q% E- M
1 q. ?2 p% ] p3 D “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 ( S* A2 B: v$ Y+ d m" U1 Z# q2 y- H; n e “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 9 L0 z) N% k6 i( }7 R- A( t5 F) q8 e* |, ]) H
“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 d$ i) o0 {# f0 p3 ]6 q1 O
( @3 G) a6 E. @9 N# }) L& _- M; }5 J" k 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 ^5 D$ y8 x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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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 0 p" B h: h6 p 1 R1 }2 e6 m" W: m+ {% q0 q, m 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 w* |; o* Y! @) z-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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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5 L" o7 L% v3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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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种环境包围着,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杜芳湖走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子,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T. {$ {% E# z# j! M8 |1 W
$ q$ A( Z9 k- w3 V 这间房子很小,总的面积加起来大概和姨父的书房差不多大小。我猜想这原本应该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但现在却被用布帘隔成了好几个空间。我和杜芳湖走进的这一间应该算做客厅,大约有四到五个平米左右,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四只瘸了腿的椅子。 * `; f' V& Z# U$ e* J. Y( r! z# D: c% Q4 h% b) |7 U" ^( h! k% p
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 % [& |7 G3 ]* k7 _/ R+ u8 x) | 5 b& ]" @# k( E. n( v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D- a+ d N- H8 y
0 E+ M. U8 @. J8 y! \9 u. x3 n 那个叫杜芳华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杜芳湖一直很注意的看她的手势,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 b2 ~+ b9 W; w1 U0 I2 x1 y$ }; h9 a6 H) T* ]' N1 r& }+ @
杜芳华几乎是跑着进到了布帘后的。杜芳湖卸下那副笑颜,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是我的二妹,她说要去给你倒杯水喝,还说妈咪刚刚睡着。你……你能在这里等我妈咪醒过来吗?”: m- `2 t, p/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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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在她家浪费一天时间的心理准备,这并不让我有什么为难。8 e+ X" b1 ?7 G" U/ b7 V: 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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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迟疑着问她:“你妹妹,她……不能说话?”3 z, |8 z1 n" w
* A* t: D8 U3 f8 f' V E8 H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s) ?) P/ L2 [! m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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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_- N8 n- M2 k+ i"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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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 g8 r5 j; z. O4 ~ / Y( o) T; i( T* N8 E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P$ n X& d! b3 G$ q- l2 i& G! |$ `
9 G1 K) j8 I. ~3 e1 D; A% c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Z* L. z% C& W3 f# k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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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7 @7 N# G1 ?2 R" x+ D# Y9 t" a
( g7 L/ {6 c5 W- D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O, g E Y& X7 p6 f% D4 A%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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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6 l5 ~( T' @# l# @1 N
6 G# f6 y0 W! _ U3 n- x& U8 S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 \' U2 c% D0 F5 c- k" y. ]% Y2 H" Y( v# r/ U0 A
“有。” ! z' k8 y a3 `) f 5 x ]: ] o; E0 P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3 c0 {* ?- p X- k; h . x6 p4 p& Z# \2 p* J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1 w1 @' c% w; ^
2 h8 n, D a" y/ ?. u) m/ t% s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t! i9 J5 ~+ q;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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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7 M6 r! T# p; Y$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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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v6 ]! A! P2 \+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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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 o$ F1 O! _6 C# p7 q%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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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8 J# C" O) s: V; z( {0 a ' T# b1 i5 U& ~' C5 J) R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 F/ i* a' w3 J2 L! J
% z8 x. E5 L( M) W3 x; l 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 Z3 L3 F3 p0 o* F7 w% e' c 0 V: \, l) o' U' r5 p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 \- c( F G1 [& p" p2 ^. I/ H: @; ^. Z4 q! { O# g/ g8 I$ w u1 \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q! F: u a- `( u, t) q
6 X: ^5 P5 c2 f6 e+ U 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l8 I( Q' B2 f% O
, ~: c( L4 |' u! G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 J/ @% K! Q% i! X# |% l% D, f x2 H" m: |4 I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 p; t$ |( L9 A8 K* S$ `+ n6 a' M, V c( n _! @% G4 g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f1 {; ]+ 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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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4 w) J! T2 p ], r. E2 N; l 2 T+ R9 A' u& {' E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 F* Q& t9 ?! @$ B 4 a [' b3 R& N" }- T% a) F 它的中文译名是——0 p" i- W- Z0 M* d: e
. K4 p; f0 V( o# Q 一步之遥。 . t$ w' \6 A/ N2 q" q1 o& J* e6 D z : T2 W* {: S0 i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6 S$ M2 }6 c' z1 I0 D ' S. U/ }5 m$ c6 d" C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4 m: d/ D* }# `" m& e9 D " q* N2 c' _4 @0 y! f3 E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4 S3 [6 g6 t& |* M6 l, Q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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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 z$ C# z& c# c3 O " x. E" ]- A' t6 j. C X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1 z3 z# |. b" q5 c8 P; V! J0 X- [% X* u/ y+ \
“是吗?谢谢。” ; l4 R0 A: H: T : W5 b% o V' P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 9 t" \; F1 n& q$ q9 a% Z* d$ p! t( K, k* \ i& K$ Z" q& S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 b, x {/ X7 Z2 J% O W * c/ U1 z7 k7 G “是的。”* t. |- ^6 y7 u! y, `* B3 V
* ]: `# S$ P) e5 J6 K, n “失恋了?” ! U* o: g0 V0 ? ) C0 g6 h- _! |* V “就算是吧。” W" |% B) _; c8 g9 _2 Y
) p1 o" H; m& J' ? t) n9 m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 K) ^+ p& ~# j2 c7 F. L,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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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4 I$ `9 e# g/ f; i, O. _9 l% H6 Q4 N) b. s0 S* j; J& @, ^/ y) a
“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8 p6 M! c/ i5 {+ {" D& L 2 D0 H/ e, K; N& A2 b2 }' h( u m( L& K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4 `( [: V; }+ h$ \. Q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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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死?有这么严重吗?”! B/ u; W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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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0 j. f) I6 e: P) N( S r ) Q4 O4 l; f0 j( |5 x& ^% {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i2 B& m6 k% v: Y) B
& Q1 |+ a, P- W! k “是的。”' O: w! ^& r" r) L0 G5 J1 l) L; D
* [4 b0 r0 v- C3 ~ “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4 x6 ?& u% ?; ]& Z, Q$ o+ o/ y% I$ v {& p1 M0 S
“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8 d4 T0 x, u& P8 n# b r ' u2 v; B( r8 L& L, m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 [7 C& q8 ?0 | 0 R$ D7 U r' _, q: z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F$ S% T8 ]5 q0 G' V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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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个班的?” \; n- Y& w& `1 b) _2 `
' l/ o6 d. I1 Y; s% {; B9 ?: y “高二三班。” & Y7 k* Q6 e: w, Y : v9 O2 B2 l+ e ~# p" \- a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5 g; ?9 Y+ S+ J r9 M8 x- v
$ W3 c% F) ^3 v8 Z' B “暗……呃……我叫邓克新。” t4 J- g8 }3 j& t" q& W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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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J A2 J) B2 D
: O6 H" ?4 z6 z. O( R) ?: H “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l# Z X5 }7 `
- y0 f/ \6 v- _% o4 y' I; V/ A/ M “一言为定。” + Z( F1 x p G1 u( o5 D% P2 f$ m, ` F, |8 j( y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1 t# I1 t" w' U3 D
6 A* o! o4 Q% i* r3 E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5 C! H$ r3 Z/ z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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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u# F' q# P5 t2 Z1 r n
1 [$ R! Z0 _. Z" M" t1 |: S' R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 s" h3 a! h4 [7 S* A# \- l; K# `+ y" k ) U. r1 _" O5 E* l 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 @( M6 d' _ b3 p: j" B8 E0 P1 B$ o# h6 Y4 y% o) W5 s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 ~* U! |3 X) N 2 Z4 g! w* i+ }! x, ]2 I 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 K; N1 y `* f ( _: m( Y# L# S; g9 o; Q* J 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 \) G* B' c" Y2 p; }( | u
6 ~# T7 |7 u [2 r/ s 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2 \ t( E7 e* n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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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 9 d/ T' t* B' v! g/ G; v9 J3 V+ Q! u! e9 a: Z7 O
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 U: |0 O7 G7 C$ c, h. D
# m- e' f" {$ P. ] 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 6 K' v4 o- a$ w' j7 t6 S; `6 y 4 ]! \: H+ {& A+ l+ \) r# K4 ` 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5 i4 x( U/ ^( g5 z) i: i * d* d+ ?$ Z! u3 N! x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 y5 P3 w* C$ E! B ?8 `1 h9 _$ ?+ e2 A: n0 I3 @
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 @7 N, p1 [7 l9 J.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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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 E8 [* U9 E9 o; p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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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9 S9 ~& ~$ F6 u ; B5 Z) P7 _! g# y7 A% [5 d5 b* ~: h 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 ( b2 A! _" v8 w( h: u ! ?5 a2 T) \8 I$ j8 Z N! d( V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H' z% G4 q, Q: C# G. h; g ! K2 |( ^# z, P7 e# U9 x ——————————————————————————————————————————————( h8 A9 g# I2 s% B( Z1 G
: R8 t6 D- U! z: l# g% a! T# d+ E: d 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B. p. A; @- ]4 Y7 _$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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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3 D2 s! m/ G4 G! q" ^) u
7 B) c) B" t/ M, o+ r8 ]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B6 d6 c, r4 ?! K ` r$ ?' j
& j( Z$ ^1 R0 v. P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3 ]3 S$ E) J" o8 d4 B# h
) s/ @9 _5 B7 W9 t/ |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G4 w$ K' T; \" G3 n
& c: V0 v N \; ?2 { 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 B* n& ]7 m: Y' E. `3 S2 ~* S' P
; G1 `' V+ f7 Y! x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 m$ f, q9 M0 I; o# _ 7 \8 }! P( T, p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l- A' u/ x' Y6 N! t 8 H8 q: @/ X' G" M 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 3 ?; U8 m/ W8 a$ z 5 i' F. P! ?/ U9 m' S9 k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 ^1 Z" z1 x- y, p: G
- h3 V+ t0 b- H# S5 h 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6 v3 |* n' ~0 S! Q0 N6 U # U H/ s. P0 p* ? 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g' N' b% Q9 R
5 Y: {! q: } S. P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8 @" C7 @/ J' e
5 z2 [6 \' v3 O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Q6 K7 C8 b5 X( z8 \" g; q/ A! h
2 X- d7 m: Y. a' o) Q5 [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0 e6 J; b1 J6 o1 b) q# @8 ?; d; \8 o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 Z! l/ _. _1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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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 3 b A4 \7 @; g6 K9 T1 d3 X ( V& s0 `+ J N: w1 Q4 ^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 B4 L- _! R* j4 S+ Q# A & V! C1 v0 O+ ?+ W! U, v, A1 Z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1 W5 T! k/ f7 u. R% ]2 k8 U* B ) i1 J0 e" }0 m. q4 F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 e {/ F, ?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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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 y, s" z" _6 D% l p7 N. K " h! @: f( N, q6 y. c/ f* U& R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 \( F* J4 e/ V8 E2 p3 d8 H2 k, e) B8 s. ?5 Y- J# y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0 A# {! H b* P3 P t2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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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9 ?; F7 F. x, G' Z/ s+ Z9 Y5 `
2 j- X1 V1 u" i9 [& t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D. \- |; o5 |5 U7 S7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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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F2 P6 F: b"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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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f5 x$ i' ~3 w6 G5 `" U" E ( F6 m, E2 Y1 \5 I1 y& X; q& n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2 N& p r! N4 m- t. d
6 S: C" e8 x. G% K( T4 U- G6 j8 h3 g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2 B) m5 ?. j* ^1 m; Y8 Z) e+ w5 b7 @ ~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 }2 X9 h7 c3 A5 b' j' { [1 z + x j, z8 T1 o: N2 F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6 @5 O( T$ k" I( L" ]) E4 \# G( ~# b6 S9 `- R K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q R4 o2 m) w- G9 _* r6 g H$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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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1 G2 w) K/ n7 J1 R5 k! i0 g) a6 \8 b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0 N D0 v+ t+ e2 n
4 b! v) @) d- ?# k1 ^4 g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 I$ R5 \9 m* u0 t* a6 q% e ) m( P1 s7 R" l* E8 A) z1 k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0 Y- ~: P; R% o* i) L, j8 j8 b
# T2 |7 j, B' W3 ^! F 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 + X2 H3 d8 k& ~4 z; B$ _3 H) T* s8 ~9 p; n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 @ ] B6 {7 G+ ], F: c& S
" q! ^0 p/ m/ k" ]0 s 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 " A# a# @! I) p# ?! u4 g! B, d) c% D2 f
作者:阿梅在发牌员发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声:“操你妈!给我张方块!” & Z: a9 J" G) S! F/ o0 w+ T, a 2 H+ E' J' S* d$ R+ K 他的这一声吼叫惊动了其他几桌的人,大多数人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关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过来;她站在我的身后,等待着发下河牌。 2 D6 \$ h8 _% u/ {* b5 a9 z 7 W$ Z! B7 `, V: T1 |$ S 她的呼吸听上去十分急促,听得出来,杜芳湖和我一样紧张;甚至可以说,她比我更为紧张。 , F w U$ O8 Q7 X. h1 k: I8 m9 |0 G# Q: n2 y9 ^
这声吼叫也惊动了四处走动的巡场,他快步走到发牌员的身边,对山羊胡子说:“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不要干扰到其他牌手,否则我们将按照规则罚掉您二十分钟时间。”/ z3 d4 [/ v1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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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时是MTT和SNG比赛里,对牌手违规行为的一种惩罚措施;相当于足球比赛里的黄牌警告。这些违规行为包括干扰其他牌手、辱骂其他牌手或发牌员、折叠或者刻划扑克牌等等。罚时期间,发牌员会照样给牌手发牌,轮到大小盲注也照下不误,但牌手会被自动弃牌,而不能做任何叫注。5 Q' ]9 Q- x( N) ]/ e2 A! S# P( M
7 t& a r4 v9 ?' t 至于更重大的违规比方说联手作弊、偷牌换牌……那可就不是这么轻微的惩罚了。通常在Dubo合法的国家和地区,这些牌手都会被主办方以诈骗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监禁。7 W' x* R5 U& ^# |$ B' z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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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妈的干扰,操你妈的规则!”山羊胡子对巡场大吼,他的唾沫溅到了巡场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部放下手里的牌,围了过来。 . n6 w" ^- G9 }! g' q- A+ `/ \4 J- K# U. v2 L# C4 e; Y
巡场拿出一个写着Sitout(留座退出)的木牌放在山羊胡子的底牌前,他面不改色的对发牌员说:“快些发牌;这把结束后,这位先生将被罚时二十分钟。”" t! K# u( J+ B4 ^+ l& C Q
, f) n" u$ ]/ w$ ^0 P+ R* v) C “要是来张方块,我愿意让你罚他妈的两个小时!”山羊胡子转头对发牌员再次吼起来,“你他妈还等什么!快点发牌啊!要是不给我方块,我他妈杀了你!” / J% z6 e- q0 e! X9 P2 _0 n, l1 ~1 V) i" H2 [+ E
发牌员撇撇嘴,发下了河牌——红心2!) q6 r" I) I0 Z7 E( N$ Z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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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 " X) ^2 h7 l1 [ " Z q1 w) E: J& Z+ h# i- z$ q7 E 那个山羊胡子沮丧的站起身,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全下的双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胜负后再握一次手;这是MTT比赛里最基本的牌桌礼节)。他的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脏话,直到巡场叫来保安把他赶走为止。& @/ M6 {+ b& {" q: I, P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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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背后的杜芳湖长出一口大气,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继续加油。”! a0 {' L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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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一边整理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一边转过头对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 # w( X$ N+ @# [; `5 { 9 T/ z0 _$ u4 T2 E7 D# Z g! K s “那当然。”她笑着回答,然后走回自己的牌桌坐下。 " o0 R5 T: f( v2 r7 q - L2 U0 W/ Y2 z4 J 这样一个小小插曲过去后,我这张牌桌上的人显得沉默了许多;玩牌的时候也更小心翼翼——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 . R2 F4 I" }* S # v& C) B; [+ @ 在那一把牌里,我的筹码翻了一倍;巨大的筹码优势让我玩得游刃有余。我不断的主动出击夺取彩池;面前的筹码一直在稳步增长;直到巡场通知我们大家说,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 i; B0 I" o/ w% ?( ?1 u! `) S " Q. g. G1 Y6 s% h0 F7 Y% T, X9 x 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 B4 }4 D) S* B" g 4 b' y: r1 U) |0 P6 d 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3 s) A! H4 `3 Y3 d+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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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1 I2 M# i* m6 G- e) m& }% ^
6 u R$ I0 @2 r( W- M 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7 `) J6 z. l3 ^0 P- Q6 `* n
" ?9 b. a7 l$ U7 P+ H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2 ~; ?! e' m( ^. D0 b/ ~' m" t `
( N8 l( N& e# w5 @* I0 a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T! ^4 h- X, S0 b; `( O+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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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 c* G1 Q( q$ t- Q) q0 E. o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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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 ; G G% S/ D- c# u+ c" c* z+ u& F
“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 Q( s- Q; p; z/ r
* C* l T7 N% ]* L4 D5 q1 n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 {7 d) P4 P8 Z& U! j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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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这种笨蛋,我们吃什么?”我笑笑说,摸出一支烟,递给杜芳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9 x, D. B; r2 M1 O 4 G) Q" s9 @' s3 X+ H( n “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 " A7 [- b% J5 x [2 U, q. J2 W2 n/ S$ i8 j b5 S6 { \* Q
“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t: U5 Y8 Z/ {1 j' j& |)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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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 R& @4 k7 `+ n! ]: \,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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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 ?) f) z# ]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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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 . L, N d% g/ J+ j9 q0 H% Z9 P6 j( b " p8 N0 g3 z: i9 c% I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J' N6 y: P) S8 C: t* s( w: i7 w4 q! H- y# j5 G
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 k5 R3 g. w; Q; N * j" g8 h& U& R; S* T# g5 K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 . j% ^6 R+ O# W8 O( ?* i) T) F! O8 X6 a/ c/ F! g: Q
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Q1 T) B% Z( U. ?! B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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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j/ Z# X, _, C6 a. ?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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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C h/ q) n2 g9 F. I
- i% C l O% F+ B5 \: M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1 o/ U( L# D l- k
/ H( k. r0 M9 q/ Q1 T/ x; P 如果在MTT比赛的前期,拿到这样一把大牌,作用并不是太明显。因为你很可能只从对手那里骗到几百或者一两千的筹码;但到了后期,这样一把牌就可以扭转乾坤——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面无表情的、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 ?/ `: t7 x6 u( N( O3 n# M) V8 N; J7 n+ p* @9 Q
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 m4 M. U6 _6 R1 u
! x& p; y% Z! u# g 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0 D: Q, L7 a7 ~( g( \; X8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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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5 ]( b! J. i$ C& K& ]7 b x @0 V' |& n6 P% l9 |1 u “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 N. G2 |$ _9 `$ v* h9 b7 W
% d6 K1 E6 ^) p" ?4 e 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 c0 P; u, L4 _* W- F1 s( ?9 X2 \: @ 6 y* k4 H3 @2 w2 c7 L8 i 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H1 n g3 [# f4 n; _5 E, y ' ~, t# O9 G z' R3 Z1 x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V4 |& y-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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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 & e. s( a' D3 }& G3 Q: e : k3 H0 n$ ^2 C% Z u S8 y: H 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 V7 W+ D8 h$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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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0 A) T# k& X& @' f. F! @; W1 N, p2 Y& k( j" e1 z. u$ x9 o( }3 M5 q4 S
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 U6 `1 K; c+ e8 Z 9 Q, P: X5 O2 }2 `# }; d4 Z9 B 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 9 R! X: a- B2 l # v; s' \, [" }2 N* i& G2 e 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 `4 p: m7 X" q6 r1 J 9 Y; S7 J2 c* d$ \ 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 n& j& M4 P* B
. c8 q/ b* L7 p 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 * ]8 j) l; H, q0 w9 B$ D# c) U" J. L+ e5 W+ o" W% a$ ~# n- @5 Y4 r0 F
方块3、方块7、方块9!8 f9 l; O' Z' s1 E2 F
; l3 D* x4 n8 F/ I2 B, t9 C 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7 D' H4 H3 P2 u: D& \) g
) H1 F3 c& f V; l 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 ! |# ^7 H" [0 j/ X* w) a9 ^7 n6 O# e; _/ e# F7 S
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 - a- C" R7 W8 j1 B+ C8 g t1 y4 r* `8 A6 @4 [' ^ ?0 G7 C8 w
方块K!& Y. @( [+ h' Y) w! I' M
4 b. K! O* F) b5 a. \6 y, p 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 C6 ]( a/ e. s'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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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 @' k& u0 Y$ _# p
7 ~2 K2 |+ o5 ]9 o 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0 T9 B, t, F" F) v4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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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2 s! L0 ~# f% K: @# Y% }7 L
" f0 ?, P+ o* z `/ Z2 q5 s 我出局了,阿进也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两人都很快就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阿进对我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天后再见。”7 T% s( p8 m: |9 y7 c; L) \
$ A* X# o" U/ L1 C 我愣了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没错,在澳门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难瞒过有心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风度,于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也压低了声音说:“希望到时候,能够再看到这么精彩的牌局。”1 |1 f$ `! c1 X5 m. o
8 I+ ]* T/ }) O! p: m4 B5 n: B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 I" Z1 x( x4 g. V; W2 A5 \* D& {( A& v# H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 k& M& M0 e! ^+ a s4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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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一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赛还没有结束,她必须冷静下来。 : W$ v. P4 x2 u' m : Q6 q5 L! B P1 T" a 我不知道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但肯定超过了九十秒——MTT比赛里对于牌手的庆祝是很宽容的。每一把牌胜利后,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观众席里的家人、朋友祝贺一次;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过九十秒。 ! L5 E2 c* b* U* b0 T# y" [, i! S1 f5 J* ~, i! \- E( E
可是阿湖的这一次庆祝,实在太久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阿进、还是巡场、或者发牌员,没有一个人催促我们。9 L0 _# b/ f, y/ B) H9 D; d$ I+ y
# g' M3 x5 w6 N* t, X" `! }- _8 s 就像时间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 . D. {4 m5 |3 d% H+ B: Q) e0 Y( e1 Y6 b
感觉到杜芳湖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我慢慢从她的双臂中退开,并且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阿湖,去把他干掉。” : ?) R: H1 S$ i: ] F( H: ?, O
杜芳湖很坚定的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发牌员和阿进分别说了声“抱歉”。发牌员笑着摇摇头,而阿进则很大度的摇摇头说这没什么。 - U2 k$ c- h5 f 9 h0 K, q9 A! \ 在刚才的这把牌里,杜芳湖拿下了彩池的六万美元,还有边池的两万美元。现在,她面前的筹码有八万之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而阿进的筹码不足两万。对他更不利的,是在接下来的这把牌里,他需要独立下大盲注——原本应该下小盲注的我已经被淘汰了。 2 J- g; P0 A7 O: \2 { A! W+ P& O7 t+ A8 u
下过大盲注后,阿进就和我刚才一样,只剩下一万三千美元左右的筹码了。要是这把牌他没能拿到好牌,而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的话,他和杜芳湖的筹码就成了1:8的劣势——除非运气好到极点,否则这种劣势下任何牌手都很难翻盘。! K1 G$ r& D, h1 N& O; U9 }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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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肯定是要加注的,即便她拿到不同花色的27这种最垃圾的牌也必然会加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谁都没有想到,杜芳湖会做得这么绝——; T" @0 v2 R) o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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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牌员给两人都发下底牌后,杜芳湖连牌也没看,直接了当就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这把牌就算她输了,也还有五万多美元的筹码;但阿进要是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7 W/ y- Y) W/ K' L
$ B8 T* F0 A+ b0 N+ L 这样的行动,对阿进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最关键的是,就连杜芳湖自己都不知道底牌是什么,阿进自然更不可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o4 G1 \5 w: Q8 L- c3 f
6 M0 e$ z8 p+ z2 n 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a: t4 J- h/ h8 Q3 N7 Q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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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在葡京DC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 " b% G* E1 a" ^. h $ e+ z0 E% n6 W* B& a5 K 在面对两张大牌时我有极其微弱的优势(大约52-55%的机率我能赢他);但在面对大对牌的时候,我将处于完全被动的地位。 ' V# F9 u( _0 \; E5 i0 h - h8 L# n2 r# B8 \ @- i" l 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两种大牌,那么他完全可以加一个比较小的注码、或者跟注;他可以设下完美的陷阱,让我一头钻进去。而现在……' `5 P& C$ z4 |2 ~1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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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灵顿说过,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过高的加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把牌里,他并不希望别人跟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现在,他的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对牌、同花连续牌、一张A带一张小牌,可能还有些别的。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或者有微弱优势、或者有很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已经连续抢夺了四轮彩池,他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如果我弃牌的话,所有人都会惊觉,原来我一直在变换自己的风格玩牌;他们将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对我而言,是灾难性的后果。 " z* f0 x) T3 | 0 [& l8 e( i) N. O9 B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必须捍卫自己的牌桌形象。 - O! o5 P5 z' M- ^# C' E A , E5 X/ u5 k* ^0 o 这一切的思考都很短暂,在六号位的牌手弃牌后,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跟注。” 8 o+ P. {# V' Q $ z( f* E; f) t 当我翻出底牌的时候,全下的牌手似乎不敢相信般,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他痛苦的捂住双眼,绝望的坐在椅子上。; i& a# O h1 x- k
) X4 E( k6 @ h' i" K! \$ [ 发牌员替他翻出了底牌——那是一对9。 8 p8 s. n5 e2 m5 c) x H8 p9 E4 r0 |4 J9 N
五张公共牌没有帮到他任何忙,他被我踢出牌局。 : ~ ?8 E! a, A2 Z/ m: \. A% u1 s3 g* z; r z
发牌员把那个牌手的筹码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筹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转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漂亮的一手。” . m& J6 r/ k* e2 w: w- N4 X3 T. d" U# H. y( M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非常漂亮。”- |& t1 G( d4 v/ S8 A, U5 e
2 j; k+ n! D) S 我对他报以真诚的微笑:“谢谢。”$ S6 @8 u. f( ]2 E2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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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也轻松的笑着,对我竖起大姆指;这表情和河牌发下来之前,她的那份紧张截然不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没错,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可以高兴起来——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已经增加到了4200港币;差不多相当于总筹码的一半,遥遥领先于整个牌桌。6 p+ E' W/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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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巨大的筹码优势,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轻视我。( G6 U. |$ u) u7 k
* S7 ^# P) j. P+ M( b 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 `4 @/ x, J# O7 a(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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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 / M8 G3 y+ F( u. a" l" i: F* Z* W
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Y) x9 F% E2 y2 l( |
5 E4 L- j {4 y. Y/ G7 I, a1 B 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 s6 I5 @% h! B0 s& Y: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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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个动作里蕴藏的意味;但至少,这些过于明显的招牌动作,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 F6 G3 y6 y! `; |0 R6 G+ N S7 l 2 b+ q: C* U( j0 D( a6 ]4 E( l 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弃掉了那些还算过得去的牌。然后,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b7 n# K! m% k7 { & g( z0 D4 n+ A+ w; w 当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后全下的时候,六号位的那位牌手开始犹豫不决。虽然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够跟注,并且把托德给干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实在是很没有可能的一件事。9 e7 S/ x0 ?; L( T
, z+ G5 L u* x8 T# k8 G$ r 我看着牌桌上的公共牌——3、9、10、9、J;不可能出现同花。我猜想六号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顺子;也可能是三条。但既然连我都看出来了,托德-布朗森就没有任何理由看不出来。5 r: T6 ~- J( O$ S4 x( I+ F
' p; F" Y: H9 `# ^/ b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 9 L" Q2 Q9 W ?# H! z% a, l1 I2 |. x8 i2 J: W/ f" X) P8 \+ p
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后,六号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张7、一张8;他确实是顺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0、9凑成了葫芦。 ) M( v5 |5 u& [* N) D2 @/ `! ]- D8 o, d$ H: {- Q9 B) k
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了。筹码数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边快意的抚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边大笑着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速战速决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还能赶得上晚上十点的那场走秀表演。”" ^ H7 {0 n# O) X8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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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确实很快。直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盲注不过才涨到50/100港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这把牌是我的庄家位置,杜芳湖第一个弃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加注;但现在,我只能选择弃牌。就像哈灵顿说的那样,当别人给我打上“攻击型牌手”的商标后,我就必须比平常更为保守。 " D/ }% X. b% J) h& ?6 z0 k 8 [2 a: ^! }; @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着我,当我弃牌后;他还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你在干什么?” ' Z! k: g. F9 |' u 9 X, ~2 Q4 g6 w7 p7 ?6 }7 x “我没拿到牌,当然弃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8 K1 s# H3 N7 p
o# K/ H& _3 {5 y9 W2 G) V; N0 c “嗨,为什么我拿到大牌的时候你却弃牌了?上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本来还想翻倍我的筹码。可你把一切都弄砸了!” 6 X2 X2 q- S# S ; }8 r% C" ?1 d/ J( ]7 N 托德-布朗森一直含糊不清的埋怨着,我敢打赌从牌局开始后,这一分钟里他的话比之前所有的都多。最后他悻悻的回过头盯着阿进,很有火药味的扔出三个100港币的筹码:“我加注。” 6 _$ I; X* ?; |! e7 A. j, B1 q6 j9 u 1 u2 V' e6 t8 g$ v 牌桌上,只剩下阿进一个人可以对抗他了……阿进确实没有辜负我和杜芳湖的期望,他思考了一阵,然后低着头说:“我加注到500。”% I3 ~7 d-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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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看着阿进,一会后,他点点头,并且指着自己那宽厚无比的胸膛:“你不知道我有一把好牌?难道你还想要唬人?你只是想要拿下彩池而已,可你不想想,你能从我这里通行吗?不!我加……不,不,不,那样会把你吓跑的,我跟注。” 1 E; O. h8 ?5 @# Y2 M* k: w0 } P3 Z1 ~1 e* }( S' j
翻牌发下来了——红心A、方块K、草花5。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还没等牌全部翻出来,托德-布朗森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再下注……500。” ( ~( O1 Q0 i3 T* W) Z2 A i: J" G3 t* b1 t
我不知道阿进怎么看这把牌,但我感觉这就像是一场闹剧。托德-布朗森已经拿到了一把真正的牌;他并不只想要拿下现在的彩池,他想要从阿进那里套出更多的筹码—— , U4 L4 r0 L0 X) U, U U" e& x, t# P1 c8 [2 h/ X P# |' I
事情确实如此,阿进很干脆的把所有筹码推出去:“我全下。”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下) # p0 I; s" \% p# R 8 y4 \4 l" I0 K) c" [7 v* F; W 作者:阿梅随着阿进的这个动作,托德-布朗森笑了。$ X8 E. A% _, X+ c* m; O" g9 n5 Y. M7 i
. K Z7 Q, F, O" u( l3 o 与此同时,我看到观众席上的陈大卫也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 V* Q8 ?6 @$ l. @5 T + O9 T# H' v& @* r& O& z/ @ “嗨,死胖子,欺负小孩子么?”陈大卫笑着对托德-布朗森说;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取笑,而非责难。 $ K0 Z/ M3 Y7 @* \3 K2 b% |* n# ?* S; w5 W' `. G
“嘿,东方快车,你看到了,是他全下逼我的。”托德-布朗森回头对陈大卫大声的说。然后他转过头来,把所有筹码推进了彩池。3 K6 p/ t7 @) M, E& l( N(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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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他说。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已经快要笑到喘不过气来。 3 d- [: w0 e% |4 p: m5 j$ p& e6 e5 X, A3 z1 N2 _, c3 P3 P
托德-布朗森好不容易止住这笑声,然后他骄傲的翻出底牌——黑桃K、红心K。2 m& `2 [# J+ E3 ?
S6 _/ L( J9 n) q 阿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发牌员催促了他好几次后,他才颤抖着、翻出自己的底牌——方块A、红心5。 " O) h# j. {2 P/ l: C . {* z& W7 t3 o 转牌是方块Q。 " E! |4 U# C: `( T6 ]& U9 B/ p% T* C" y! S- ~
阿进的脸更苍白了;河牌只有两张A可以让他赢托德-布朗森(如果河牌是5,这固然会给阿进一个三条5带对A的葫芦;但却让托德拿到三条K带对5的葫芦)——这个概率很小,只有不到5%的样子;但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在帮他祈祷。, C' v) M. I+ [" }+ }8 @' }) H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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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邪恶的想:既然我都能被一张牌机会的同花顺击倒,托德-布朗森为什么不能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豆大的汗珠在刹那间布满了阿进的额头,这汗珠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扭过头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进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双手无助的挥舞,似乎想要试着扶住牌桌,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手按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筹码堆—— ! u z0 J: ^) U6 t3 { $ }) I$ R" T t0 b4 Y: K6 `" T 一堆筹码垮了下来,接着它们撞倒了另一堆;那些筹码们在牌桌上欢快的弹跳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响声里,河牌发下来了——5 ]7 Z" R" O0 o4 u,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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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Q。; G$ D; u+ L3 [9 |0 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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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赢得彩池。 ( q4 K5 [% c( M0 f$ ~# t1 X6 n* g& v! c( K' G$ \% O/ C$ C
这是一把很精彩的牌,但我们谁都没有鼓掌——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阿进身上。& S6 |& T/ N" X9 j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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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和观众席第二排的一个人(我猜想那是阿进的亲哥哥阿泰)走到阿进的身边,他们扶起了阿进,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2 x. U) J& W; U- C4 G" _$ h+ J' Z- b- R a0 j3 o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阿进的口中喷出,像是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接着又是一口……这血染红了他面前的筹码、染红了筹码下的牌桌、也染红了发牌员面前的那两张牌…… 1 v5 u# V' ~" R9 D# ? - T% L! ]: X" L 那两张牌;一张是方块A、另一张是红心5。它们本就是红色的;但这红通通的血染在上面,使得它们看起来更为妖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剩下的三个牌手都怔住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只是输掉一把牌,阿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H7 {* E/ B/ y# j) V/ s5 e
- p9 }5 U9 F0 s8 }; n1 ? 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 H; L/ P$ x( s5 q8 E+ B( S# S/ V' ~. f6 M8 Q: N; G# E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 4 a9 O. ^- |, {# R# M T2 U4 O& r+ b/ J" O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 + P/ [2 p& E C+ f/ U- X0 ?: c7 Y) d: V; c8 T5 y- d5 O5 L
“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8 ]) ~) H1 W |) k: y$ m
9 e7 F8 e8 U' j 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3 @% w+ l6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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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m3 N3 x: x8 N6 R. `& W( K* g: h
; W8 g/ Y" C% J) B5 ~ “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 # u9 w- G8 A( G: z- N : u8 u7 J4 {, L. _' t “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 $ z3 v: i. L$ |# Q2 F- Y . s; `; q, K0 h/ G- U6 S1 X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 R0 y# ^9 W% ~) I/ Q1 Q) L: d
( I& F2 ?3 z0 b! p; O5 [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 [! ~2 H0 F% S6 O$ y+ l7 ]" p* J; `5 U) L
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 O$ u. S3 ~/ {, k u# {; U2 M. A
“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 ( \0 P! C5 s0 l& K/ I7 O/ X; y: m4 Y; m4 w
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2 s( k- \4 t5 c% s, B7 K) J i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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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 u! a8 R4 r, f2 p) a' Q" i" F8 I- t2 F. O1 k3 T
“至少比你要重得多,死胖子。”陈大卫微笑着走上去,和托德-布朗森拥抱了一下。 2 v; ?' o2 p& @1 ?" c; K 5 r" v/ o2 u- m: ~! s8 r9 a 当他松开手后,他说:“死胖子,记住今天这把牌,我会找回来的。” c% o' g7 W" S; G% H 8 l4 r+ m3 ]- O9 K J. {3 Z; T6 w “我随时等着你。”托德-布朗森说。然后他和陈大卫并肩走向我和杜芳湖。. F* A; x( o( }! X
' D9 A) P" b5 q, h# V, I3 } 陈大卫很矮;托德-布朗森很高;但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胖。看他们恨不能把全身重量压在船头那根栏杆上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压垮这栏杆,掉进大海。( T% j2 z+ C; M!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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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杰米现在在玩第七季的HSP吧?”托德-布朗森问陈大卫。3 ]! ^* O& {, k" }: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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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点点头:“没错,上午——他们那边的晚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赢了詹妮弗小甜心一把大牌。”* C0 u* @5 t: S1 ~) I, {
3 z1 x8 t* G J “多少?” # T4 m$ O1 I/ q( M% m 1 M, V2 u7 N. p1 e1 k6 B& f “九百万美元。”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很不错,詹妮弗小甜心玩牌一向很稳当;能从她手里套这么多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方快车,你有个好徒弟。” K3 P# V2 A, G& V# O9 p, `0 O
5 [1 s0 E8 Q; ?, T0 m “两个。”陈大卫纠正他,“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像道尔-布朗森那样,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 ! J; U4 s) y' G& ^# ~( \7 ~( i0 g2 G5 o0 f3 r/ m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 \4 b* R5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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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4 j) F; R-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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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Y6 ]7 u+ e" J# z2 _*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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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5 o. @; C; F* X s
( b( {& B7 w5 p4 ?6 U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d' T G( p F# D$ w3 V, _* p! I* }2 O* u3 e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 ~2 [ y2 s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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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 s# A4 r% U0 O3 _! N3 Y
?: g+ l; _% n$ @5 T+ L6 n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 ^ o8 |, Y+ H5 Q, [% P9 Z2 q$ J% U& `0 n, P8 `' W1 k0 g
“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X2 f: V9 G$ X! r4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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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2 Q' y+ \- Z1 b# m2 K- y'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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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3 b8 O+ z2 Z)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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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 `( L3 a- K- ^* r3 R ~ ( A2 Y' r; E/ [, D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8 E) U- h. O; j+ Z5 S3 A. I* f+ A2 g' i/ {2 ?- x! j2 p6 b
“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 ( B# b. E: z j# q: o0 F 1 P1 F7 v) j& _ “嘿,死胖子,你又开始欺骗小孩子们了。”陈大卫也加入了战团,“你们不要听这个死胖子的。德州扑克当然是一种技巧的游戏,运气在其中不过占据很小的成份罢了。” ! G/ U) F; J! r. q' v* L7 V% s) z% ^' ~0 |, l# l3 S$ `
“东方快车,你总是要和我抬杠。照你这话的意思,那你连续两年拿到Wsop金手链也是因为技巧了?” % w& ^6 d! d( F( T3 f( x 5 S! r- ^) O5 B z; M# l: K “当然。” " e1 F1 w( E% j+ g- f7 T4 |% ]( Z* s# }( v& ^% `0 z" \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 + j0 D; E6 r; }% D4 `; }, N3 e0 o. C+ \. @
“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 $ S# V& _, p, E/ S! p3 E" P' W' T, t' R& {( ?% A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1 T0 W+ H( }" ]5 s
: e; _; D p& c, { “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Z: G" F5 M. j1 S+ M# t8 i' |6 S
, @: O$ K( C4 k$ x$ F5 L 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 3 d0 y$ J$ D2 W0 f, H1 l! R+ U( y+ J' i; t) H# N6 ?% V3 @. H* g
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8 l$ b- a, F: H. k; Y
0 k# }, j: e: A# L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3 l. G: Y" D0 { C& D! v9 W& A
# M5 p3 D8 o+ S2 e2 X0 C 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r( c; |- r1 \8 }$ S
) a8 w8 v6 W7 V& J- F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7 D3 m" e* f D, Q3 b$ p9 e9 u- X+ F# r
“加注。”" A3 t! M, p;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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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注。”+ w+ X' m: H; J* ?*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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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 5 y" F8 y! p [0 }/ ] + z a( K8 d W1 b6 m “跟注。” # `& |% x3 e9 E% e7 z" @6 i; y 4 Z" X% b' V) z) ^' r 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 D$ U7 N7 ?! i, {
5 j2 i- M% h. H9 `2 e5 N. k% ? 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2 G; w! r0 Z# v' A& t# _/ y$ o7 K2 Z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 # }$ u3 q. c' L* b* C" I- Q U3 A) O# x C9 C+ y9 J4 ]7 i
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 % d. c6 o/ |: C8 V3 t4 q/ [9 x0 V4 T' c z/ [
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 C3 n! V1 Z" T/ u) K & h* M3 w: p O: @' j 现在,陈大卫拿到了三条K;但托德-布朗森有两头顺子的抽牌。" v/ p. L9 H(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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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又销掉一张牌,发出了转牌——那是一张4。 3 E8 D. H- ]# S- j& w! w n7 @( }( `) O6 `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 & A! G6 ^" I3 S, G) G& ~+ l; `- P, E2 ]
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 9 @. I/ \( P4 r3 k2 P/ y1 ^, X 3 U& k7 h' c& n5 U 陈大卫摘下烟头,笑着回答:“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小吗?” ! l7 G c/ Y" D) t! @3 I 0 T4 f* I0 \: ^6 d, @ S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 a2 x( m& E8 h6 D u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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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 & s- y, s5 l0 m$ y( _$ q O8 a# u& W! v$ Z# E) G F k
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2 q& j! V- w& y0 O, o3 u
9 p7 u% b$ ?) f$ I! _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 ; Z4 r" z% H# H 7 _0 d( N& d8 v. p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 l8 W& p8 {* ^ }/ N0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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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 S3 k( ~0 o0 I1 t6 r M+ \4 ?! R0 ~5 B- { 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6 g `8 |;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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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 N* ~0 b4 Q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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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 p" _4 [$ h1 z H2 M" g
6 V: e7 A9 S. _ 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 + K: E F+ b: ]$ W. p+ ^% f; M) v . c. U y; J' E; U4 ~/ O5 R7 r Q “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 8 q2 \0 G- }4 D! p; V/ D6 d/ r0 p2 I) \, o7 }8 Q( _/ M: Z
“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 - i. y. M. H' Q 2 |0 _9 J& \! q9 I2 {5 u 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 : f0 l1 m* d0 q8 n$ | `/ d+ D$ ?; n “半个月?”杜芳湖有些惊讶的问,“可是,刀哥,半个月后,正好Wsop的比赛也开始了啊?” : @1 L9 X. r9 j. }) @5 H v3 J' a3 w7 u* [/ I/ I8 ]9 \
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3 j; K) _. w* a0 l- [& m+ P0 w
6 N. f- c k% J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P+ k9 i- G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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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大捆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两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休假了——我知道两位的手头都不是很方便,这是我刀仔的一点小小心意。” 8 _' u; g; D# l O c. h 0 N/ I5 X5 f, I1 y2 q* H 每一百张千元大钞是一小捆;而十小捆则是一大捆——桌上放着的,是一百万港币。而阿刀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输了的话,也会送上五十万……" U! x( B. X# Z! @4 l: n
) T" J$ h/ t @# r( y: M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2 R& `$ ?9 C: N$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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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芳湖问。 5 P9 U+ C3 z! \. t4 h, }2 y# E) R. F/ ~$ H( }7 I4 r
“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S; J0 A; A8 F' x* ]
' \! x; c6 _' _! F% k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7 |- l* z* e, F'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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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4 F& H {7 b- p; L 9 k* F u5 ^" ]1 x# i- s. L) P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9 ?; T6 B7 k# H0 p0 l8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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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u8 \$ \6 H6 x
. L( G$ ^ ?5 g6 r4 J' D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 g5 W7 |: g. W i$ J8 q/ j) j % S {' z& f; k- Z6 k4 n “他说什么?”$ j1 W5 q" a/ P/ l8 |! S7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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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 z0 A9 n& c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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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2 g5 a9 l& ]) d) e- q ' {+ _! _( D5 n2 X* R% M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4 `/ w; s1 E T4 ?" s"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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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 @3 ]) a8 A6 D6 {1 D% R% ` [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3 [% {, D- _2 e. h
. e( [2 K5 t0 g1 d$ X6 q 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 f9 g. G ~; k& h- n+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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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 E2 _0 [% a1 K. F3 |2 W$ x" l 1 `2 x2 R0 C$ x- Q. N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e4 M0 D" k$ Y*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