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0 I: v6 G2 X: {* {6 a3 U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 `* ]4 t% q0 k1 u& x1 W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 ) u. g* T( f+ G) O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 M# \$ w4 D2 Z& m1 b& d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 0 Q8 s( k4 j, ~. V& y9 X; {* V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1 c$ U( n" i! H: n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6 R6 L. t4 R& P+ N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 ~) Q/ [1 X( K& P5 T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2 g& h7 P, C3 u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 % ? w' Y5 }' c, l' a) ]$ O. R" D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z( f0 j' H) a2 u# w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 * h1 c; L+ i3 Y5 l- S: X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5 p4 K) K. P; m) A" \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 1 ?; O$ O) C+ |6 J5 r& y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 1 Z6 B2 P6 A [) s) G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0 A! v% s$ n+ o; h% D. }& S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 P6 |- v, a$ X/ ?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1 J$ _. S. G: c4 s9 O7 [+ `4 h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 1 H6 K6 b& X6 N( s3 Q/ r g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7 O/ U2 U6 u& k% j5 {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8 `. j( M/ `8 O9 P1 y( f3 U3 J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7 L5 m+ ~" p- j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 0 g+ t6 X& \2 L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 Z: j, {* r4 |, Z {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1 T0 H9 h9 u4 C4 L6 R) l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 % {4 B& W% T- e- K& p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 1 x8 P, D) a" Y$ x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 $ r' T# y$ S/ G+ K) O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 d# R# ~! O# s+ K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 * \' U) W, Z: S: y: A* I) F4 B/ ?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8 B' W/ H7 j% L# r* c4 t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1 \4 @" h- k% p9 Y/ z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2 j! [8 _: `+ I7 j3 Y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 # G; Q6 o: [; u8 z, x( }) r9 b8 N7 j9 N
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h5 O) e! W8 W; _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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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5 G7 o) e8 H. [% ?. L ; | M, _% X; ^1 U 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 0 Z- I* O- r; F- a* `+ ]3 P# J( m' A( g2 {! {+ W
他再次推出15000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0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 5 f& [% n" _: m5 a7 L' W0 g, W" n" I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n4 W v1 j4 Q& @; e( ?% S: _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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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 ^: O) W1 I: A0 a, V( k' L& Y8 @& K8 ?3 _1 x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u6 t( n% ~5 F* v ^ f, _#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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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 _9 M& l9 a6 b3 n, @2 i, M$ ~ h, M% A& D+ A6 J' t# Z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1 m- Y! k. @- R)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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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k4 Y: I; W4 G& {( o4 [
2 z- o& e% ?# H3 \7 @4 i 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1 \8 O# q s9 C0 f5 l/ [) o9 }$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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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B$ [0 ~7 A" G$ k2 f" S3 z' t8 `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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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 V0 _( G8 v9 Y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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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9 ]: o6 p: Y7 e0 |" t1 R&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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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2 E+ C) }4 O% _* L3 }$ z7 M6 A " X' L; v/ x! ` 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 ^! |* M7 v A# J9 ?# J)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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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3 b$ g. B& n$ R6 K9 f) n( q, ?, J9 j; W5 f: I( S0 V1 m0 i- @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0 b- _9 m3 Q+ r8 Q5 J a& r1 i. Z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 J+ f9 B+ y L9 T2 r0 m4 n2 K) ]* c- C- c* ~
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9 L8 P; ^* \# M; ~! O8 {$ P" f+ x; ~
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 r2 f( o' `, M- c4 r+ h" b0 t- @
: n) Z. l- b* } P 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7 K1 V4 O2 y# V; J4 l! v
% r+ P1 G: s- e+ v: ^ t8 U* o 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 z" M: W+ T; s2 i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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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 W9 u8 E9 D4 |/ Z' ?6 e. b4 ?% {0 J9 t6 z; a, b: g- z
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 y+ ~. g$ [# D3 U k5 b! p; x9 q$ d
1 ~6 w3 @& J1 o$ g+ m9 G2 Y 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 & M6 z5 k) J+ c! u 9 Y5 S! m2 K3 x C( K 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 r+ n# e( `2 \9 m' u
0 r& H+ p) s. ~ P, K7 t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小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 ( T6 ]& f1 p- b; Y& J3 E( L' `3 q1 a5 d
“那你打算怎么办?”# V* \+ Q- ?' X) o6 {7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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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下,当然是全下。”然后我转过头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 Q5 C$ T" I$ R T0 `1 f& r8 ^/ e; D- Y: g4 h! k: e
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0,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0,你也没我大。”1 s2 E( d9 P/ s3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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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没有10。”我迅速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 : [3 O% i$ E! L& K0 K. ]6 b$ M: t j+ U7 F% S, x
“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Q9 r, W0 r;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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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杜芳湖也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干得漂亮。”, ]7 }. K) r) H% h. K* F
" B# u( b9 g9 I( H3 d, f( n7 x 我的耳根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流。我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笑,我突然发现,她的笑容其实也很妩媚和……诱人。 ( J$ {* [6 o+ x& w : W2 N4 Y t2 Q, V0 }2 H6 e 发牌员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桌子,然后销掉一张牌,再翻出河牌—— X7 z6 h- b7 j( p
& |$ y! p- h; o2 C8 @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速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 / o3 |# y! L+ x8 v s8 E8 F" c' C8 m0 L- _# m3 F" r4 |
牌桌边的人开始议论起他的好运气,我们牌桌上的那两个,杜芳湖牌桌上的那两个……他们大声的惊叹着,而这又引来了更多的旁观者;我从来没有在凌晨六点半的时候,见过DC的哪一张牌桌边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大家把我们这张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L: n& O# N' F, D , t/ J3 @: k' X, ?5 J, q 而我,在这场闹剧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k+ w3 z- T4 C/ R
1 L0 q1 V/ e n# _% J 是的,那条鱼儿击中了剩下44张牌里唯一的机会。这个机率比2%要大,但比3%要小。而我,则在拥有98%的优势下,输掉了这一把牌……0 P9 i( x1 H' A0 k4 j# O' C% D
5 _9 c* `# a- @8 a) R% ]- ~ 也输掉了……一切。 # S1 x/ X3 A$ B3 V( N1 s ( b1 I# E( L) _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DC大门的,但是我看到……天已经亮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二章 明日话今天+ a2 `/ b" H H
" s8 ^7 {& {" S7 M, I 作者:阿梅这把牌彻底的摧毁了我的一切意志。我走出DC,像具行尸走肉般,茫然的踉跄在葡京路大街上。我觉得窒息,窒息到没法呼吸,于是我松开领带,并且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9 O `2 q' N. C0 @& R: s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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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穿着绿色马甲的清洁工正在清扫着大街,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澳门,像我这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输得精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已经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同情、怜悯、叹惜、以及任何诸如此类的人类情感;甚至根本不值得他们把专注的眼神从扫把上移开。 / l3 [5 P# {- u3 _' J# E/ P5 `3 o& O" r
初夏的凌晨还是很冷的,一阵潮湿且带着盐味的海风从我敞开的领口灌了下去,这让我有些清醒。身后似乎有人在叫我,但我还是一直走着。是的,澳门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从葡京DC走到海边,也不过只需要十来分钟的样子。. v5 C. Y# p/ d |( G7 p* F; D(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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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海边……我就解脱了,那是最彻底的解脱。在澳门,很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都是这样解脱的。只需要纵身一跳,他们就可以再也不必想尽一切方法去拼命筹钱、再也不必面对家里的妻儿老小那一张张无助哭泣的脸、再也不必背负可以令任何人崩溃的心理压力和负罪感、再也不必提心吊胆的看着每一张发出来的牌、再也不必惧怕那些叠码仔的威胁……而我,也一样。9 q& S7 O: l, f# d/ P2 G
/ D4 h9 Y" N3 j9 R4 A8 {# }, V% Y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头,才被迫停了下来。 |7 A! B& }+ N2 w* f
0 M- I$ z' B/ v' m/ d7 t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杜芳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a- w! M8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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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回香港吗?”她问我。3 A3 i, l( c, o" G0 [4 d
0 q* L# J( F9 D( q4 Q. }% @- E 我知道她也是香港人。在这一天之前,我和她还同过几次船——我指的是香港到澳门,或者澳门到香港那种每半个小时就发一班的船。事实上,很多鲨鱼平常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周末才出入于澳门的各家DC,我和绝大多数鲨鱼们都同过船。( b8 T8 ^) x/ }, G: D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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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鲨鱼都拥有或强或弱的、看穿别人内心世界的能力,她也不例外。因此,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于是我低下了头:“不,我哪儿也不去。”7 ~) G0 c9 m6 X
; C' t: \. e6 t# v7 X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把我往回拉,她一直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和大多数鲨鱼在牌桌上常用的伎俩:“好吧,你哪儿也不去,那么我们现在去吃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熬夜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我已经很累了,而你也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可每个玩牌的人都有输的一天,没人能一直赢,道尔-布朗森不能,斯杜-恩戈不能,你也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这个周末才过了一半,今天晚上你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能赢回来……” 3 \8 F, A9 X, Z- Y1 _$ E* g# }4 C9 V- r3 `* n' m
我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回走,直到再度看到葡京DC那熟悉的大门,她还是在不停的说着:“还好,我身上还有好几张葡京免费房间的优惠卷,让我们开间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输光了本钱,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急着用钱,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赢钱……”! |0 }4 _ v* U1 S4 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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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即将踏入葡京DC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她:“不用了。” " o7 {& ^0 Y- T% l; ^& S% h0 T1 Q: J: S: A
我甩开她的手,但她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就重又拉住我。她的脸上带着丝丝愠意,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和温柔。8 k+ O1 d( h1 r7 n' l*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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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 ; d8 Q, L: i) W+ u/ }& p' K1 ?! N8 L5 `" [
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 r; B% J9 v6 b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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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 a, l) y; l, K% b. g3 A6 z ! h3 v I4 l3 X$ H 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 ]0 i5 w( L9 s6 I ; {9 n) _: q7 t3 ^) b- m) z' r “随便。” 7 M. R) A# |$ v4 @; Z % k; O; E% F: e$ v) m- n! i" R/ }' O 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q3 c0 R+ ?( t/ H3 q3 V' B9 n+ m# Y
* [0 {9 X% k6 x! P 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h; l# `! J4 y9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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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 N% P6 b0 u; {' g ' F' g9 D# j( o" l/ o$ a “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 , w* D9 v+ e4 a 8 u5 _4 W( k* w( R1 l “你也玩得不错,你的风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竭力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形容,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常见的词语,“你的风格很奔放。”0 Y8 \, r+ y, Z, \6 g8 E B. ^" j& @2 {/ s3 i
+ w, Y/ ?5 O8 L6 Q& P | “我会跟注。” : L( |* X' @- p# B: y/ M* E 8 j$ W( b" q1 y! F- \ “很好,你是对的,你可以在余下的两张牌里击中同花,一张8可以让你拿到三条;甚至现在你的对8依然比我的杂牌大……”他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3。4 }9 J& {8 M+ o, O
" B0 n8 @# A7 Z T. ~% e2 ^# A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 B3 I, n' Y7 b" K d0 K# K8 r# Z1 Z
“跟注。”" u0 D2 e9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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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你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牌,而我全下呢?”' V5 \$ b' r, `5 I. ]5 J3 i& ?, q% c
- x( O6 M2 A3 C* N$ n! r( X 我沉默了。这把牌我有很多机会,但这些机会并不值得我拿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我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我会弃牌,把之前的两千美元拱手让人。 ( {. s4 D, C; T, ?& e7 [ . ^+ T8 n* Y2 c' m1 M4 p+ N/ j/ C 他再次发下河牌——红心10。整张牌红通通的,有些耀眼。- d9 ~) U8 P6 _ R( E% J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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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L& q5 |/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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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我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因为我知道姨父接下来的问题。 1 ~6 L q% K8 ?( J8 _ ^& b6 T6 m% U; a: J4 J" [
是的,他问了:“那如果我全下呢?”( ]8 W7 |6 b% R. [) D: s
( G1 b0 ?! m4 W8 r9 q4 d2 C “你会不会惧怕我手里有两张3或者红心A和另一张红心?”他问我,“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输掉一切而扔掉手里的大牌?” 2 p+ D' J V8 m" x( ^0 |+ i+ l8 n8 d- `" N# _
“是的。”空调的冷气似乎突然加大了,我感觉自己身处寒冬。 5 B3 \2 l$ ^/ F0 n. s: v) Q. D8 V7 h) v
姨父把所有的牌都收好,装进牌盒里:“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你还没有学会……《超级系统》是一本教人怎样玩好牌的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8 k! }; D6 ]: u6 k+ i4 R% ]& I I
+ s6 l3 E% K3 r0 Y& J 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给我报完名后离开学校,也是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上)8 z5 g+ }* Q, h4 W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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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一万、两万、两万五……三万九千六。”杜芳湖终于点清了她的所有家当,她拍了拍手,“还差一万多点,不过我银行卡里还有些。好了,阿新,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我们去取钱,然后去还给阿刀。” : X9 L3 _! G8 D. B. z( A $ T9 E* n& _6 _' h# H 说是取钱,实际上我们不过只是从房间走到一楼的大堂而已。葡京DC可以刷卡换筹码,而在这个世界里,筹码和现金是等值的。 $ b3 s2 X6 V2 E0 O& }1 p9 x+ }- s8 t4 H0 |
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当我和杜芳湖拿着筹码和现钞走进阿刀的“办公室”时,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对我们倒还是很客气。 7 d+ A. M7 u7 D! o! t% n( j1 P; ]) V& ] f
“我听说刚才邓生被一把运气牌打倒了?”叠码仔清点钞票的时候,那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彬彬有礼的请我们坐下,还让小弟给我们冲了两杯浓茶。 9 I6 `% R( g, W! J% W8 @7 N* L7 u4 p6 d% I4 |/ b) X) N/ N
我没有作声。我也知道阿刀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事实上,整个葡京DC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尤其是这里面牵涉到属于他的钱时。 3 M6 m1 V, V$ \# |# I( ?" [- n( Q0 h
“其实邓生根本不用那么着急的,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阿刀比很多上层社会更绅士的给我和杜芳湖各递上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叼在嘴里,三个叠码仔走过来给我们点上。 " y6 U$ x0 e+ J4 N5 F! O( i V4 D7 _. T
吐出一口烟雾,阿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芳湖,然后带着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被人称为‘扑克皇后’的杜小姐吧。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想必是你借给邓生的?” & |4 d$ ?5 p7 |. l . p7 i6 X$ B2 F7 c: \( W; T 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过阿刀的,也没有必要瞒他。 3 b/ l( C+ J, }' K ' ^8 X3 e4 g1 ?. T' N: y/ `1 \; c 阿刀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动作暴露了他流氓的本质:“好!邓生,杜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 {; \+ V: \, J - y! q! j( P+ K* c; x8 c( R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看出了我们的疑虑,阿刀笑着站起身来,他接过手下送上的茶杯,平举到眉前:“我想,邓生和杜小姐对我刀仔的了解,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其实我刀仔这一辈子,就只和别人讲两个字,一个是‘信’,另一个是‘义’。邓生有信,杜小姐有义,不敬你们,我明天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 J3 P }6 n2 C# F: z3 P( D2 j1 C7 ^+ b K
他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水,还亮出杯底给我们看。我和杜芳湖哭笑不得的对望一眼,然后也站起来,喝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4 l7 `$ W! e* m8 C( M% g$ D% T- p7 L/ v5 r* J
阿刀胡乱抹了抹嘴,等到我们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我听说昨天我的一些小弟对邓生很不礼貌,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希望邓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 u5 j& [2 y$ Q! X- u0 S# f; V% A4 ^, F( ]: ?# B E2 Z
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阿刀继续说:“我刚才就说过,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只不过我刀仔既然干了这一行,有些规矩就必须遵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借这笔钱的那个人,并不是邓生。但既然他拿着邓生的身份证……” 3 ^) i; y4 L8 l& R0 H1 X " r- e; y. l* g: D" N2 @8 z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清点钞票那些叠码仔中的一个,走过来向他报告没问题。他笑了笑,翻出那张夹着我身份证复印件的借据,双手递给了我。 9 I* z& U6 _ N+ S5 P' B+ }+ W- h' v) d2 F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签名,然后撕得粉碎。$ K0 R" v- N6 K( P M% B.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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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生和杜小姐都是我刀仔很欣赏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刀仔就是了。”阿刀双手摊开,我知道这是送客的表示。" Q* K8 U1 V* |: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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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不想再和他打任何交道。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杜芳湖却突然说:“我想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江湖传言误导,对刀哥有一些偏见,还望刀哥不要介意。” b0 u) ~$ ]" J7 U: I2 ~7 c3 p% q8 U
阿刀似乎有些意外,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杜小姐言重了。” ( t: `3 l8 c3 D' g! i; R' y2 _7 R( u% ^0 n( v( N) v
杜芳湖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刀哥这么讲情义,那我还真的想要刀哥……帮点小忙。”: _. Y. ~ I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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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刀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还有些宽松。杜小姐,你说个数字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规矩……”" W1 W7 D3 Y+ B7 l, ^3 J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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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出十三归,我当然知道。”杜芳湖再次撩了撩她额前的头发,“我要借十万块,如果明天还不出来的话,下周我一定还你。” ! e& _5 p6 m& `# V8 D $ }* \: F& h' U; b7 O% n' H “好,杜小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阿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借据,“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扔给杜芳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I9 \/ E( _( O9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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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9 J/ e+ k+ N) K) S$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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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9 O0 V6 J+ f) p' C6 T8 ]& Z* t( t
5 N6 F) Q1 \% `% p, N 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 c- }: g& k0 C( K: E* U; ?( G& J2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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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8 ?0 |8 K5 g/ y) A * @$ g1 f5 _8 J3 U! ?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0 U+ Q# W: I3 Q;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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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q- {6 H F, n3 i7 w: X
. ~ U+ D4 _- G( `" R, i 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 8 X1 G& G4 |9 s- R! Q2 I H% `, U# m: \2 y5 j& L3 g
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 ! b$ V; D* u$ P" s7 W % z9 M* V& q/ G" ]7 x2 \; u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e: m- v8 V% k8 p$ s( m) V
) k, Y D+ R" Z0 f. _/ V) y' [" @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 o& [6 W4 N: j2 W3 r$ H: ?; F/ S7 A& M. K% U1 L
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1 e/ t# G" Y; p6 A- X- P6 j, s/ @. X. l% d6 O6 m
“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 e) E1 r& c: z: Z3 e; D! ^& D7 o
' Q3 `; N* B5 A: R; e, Z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4 B1 e( p$ ?) Y
: W. U% |4 p( ~. w5 \) C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 v8 S& x Q8 D! u" |3 d 1 U! p" M: {) c- J" e6 G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T3 I$ J8 h, |' }: {"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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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说。” 9 W( _1 ?, u' A4 s8 W 5 a$ b& y9 f) [; h' G0 q “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 0 I' b8 l7 j+ o% e, t: _ $ J0 a# k3 t" T3 R% [5 J! f “还好。”我回答。3 m1 o% w% a, f- N
* y, P# O+ }5 W7 k( v# Z “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 h6 f3 p T# G- C; l, y0 i4 [9 m
“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 \. b5 p, m( a 9 T; L4 P* _' |" U5 |; R& p4 ^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 h0 [( C! D" {3 ^% M* M+ p& J* T) W: W! J
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5 p& U( C+ L' Z3 k- B
8 ] D' i* P, g2 A- y 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接受:对于一个连续弃掉几十把牌,或者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参与到彩池里的人而言,他的每一个跟注和加注都能引起对手的加倍尊重。他们会相信你拿到了真正的大牌,然后毫不犹豫的弃掉自己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牌——尽管那些牌他们原本想要跟注、甚至加注。; S1 l7 d& C- C, ~#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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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赢钱的另一种方式,是用最凶狠的面孔出现在牌桌上,你可以不断逼迫你的对手弃掉他们的大牌,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牌那样。你可以像我姨父一样,拿任何还算过得去的牌不停下注,一个又一个重注;然后加注,把彩池加到一个对手心理无法承受的高度上,让他们觉得为了再看到下一张牌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后,你赢了。 5 h6 N W4 R. p b; J1 h: v6 l$ O8 _% V+ V" X& l% r$ Z# l
但这种玩法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据我所知,只有拉斯维加斯那些最顶尖的牌手才能用这种方法不断的赢钱——最危险的事情是当你凶狠的加注时,别人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牌。他们知道你会下重注和做一个更高的加注,于是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然后静静的拿走你所有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下)' S1 o: c: i; S- I! B+ P: l$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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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我的姨父曾经教导过我: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 / v4 G% S2 |) h7 P 9 R J/ p) U% n2 s% h 德州扑克尤其如此,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 R% [2 ~3 u* @) m7 ?$ ^' Y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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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已经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而且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v Q6 e$ f8 q# C& N
3 `' \: ^3 l1 L# I 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 b9 p, p" u/ _% N/ T5 }2 K" _ 4 Y0 K! g v/ B7 ] 无论是紧手玩法(只有拿到大牌才参与彩池)还是松手玩法(以任何两张过得去的牌参与彩池),甚至杜芳湖使用的奔放流玩法……" Y7 i/ `. k: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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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本技巧书里都不会有这个名字,这种玩法的学名叫做超-攻击流玩法(以任何两张牌进入彩池)。在我所知道的顶尖牌手里,只有古斯-汉森一个人使用这种玩法能够赢钱。当然,像杜芳湖这种只是捕杀小鱼的不算。 # H& ?' j" q5 z4 R+ F1 }2 |6 Y b 1 s# E8 I4 q! y; X1 F$ k+ z 好吧,无论任何的这三种玩法,真正的关键在于……你必须读懂对手的心理。 ; b o# t( Q4 x0 i3 i4 n% d' R; b0 c! w* B
当前三张公共牌发下来的时候,你拿到了中等对牌,你决定下注,你确信大家会弃牌;是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弃牌,于是你赢了。可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大多数人弃牌了,但有一个对手会突然跳出来,宣称他要加注,这个时候,你知道他拿到了顶对,你会选择简单的弃牌;或者你猜测他只是在做一个抽牌,所以你跟注、或者再加注。. V' v) s3 V! F3 I Y
5 K" |. v3 I) N/ O* F9 x# M 紧手玩法认真的选择底牌,但一旦参与彩池,就绝少有中途放弃的时候。丹-哈灵顿就是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在每一把他参与的牌里,都会用加注、再加注的办法构筑一个庞大的彩池,然后亮出毫无争议的底牌扫走桌面上一切筹码。 ! N8 G" Q' M+ v) s# v( a: ? |% d# J6 X9 s
我喜欢这种玩法,就像我热爱那些周末来澳门休闲或者旅游的、真正的鱼儿们一样。他们的乐趣并不在于赢钱,而在于参与每一个彩池。他们会不计代价的一直跟注,他们会一直看到发牌员翻出河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击败了——就算拿到不同花色的27也一样。1 a A3 E, }0 o6 o#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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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松手玩法的代表人物是道尔-布朗森;他比丹-哈灵顿参与更多的彩池,但比古斯-汉森要少。布朗森和汉森的玩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比哈灵顿需要更精确的猜中对手的底牌——当然,古斯-汉森需要的精确度更高。 ( T* d7 f: Y* e% c* o, I4 C S2 L
让我们忘记花色来讨论一把牌吧。当我拿到AK而下面出现AJ9的时候,我确信我拿到了最大的对子和最大的边牌(尽管这不一定能赢,但它确实比别的牌有更大的优势);我不用过多关心对手的底牌,就可以轻松的下注和加注;但当你用A2跟进彩池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6 q1 ~4 u$ K/ [/ Q 9 H& f& r$ }' M! s8 Z* u2 H" A 你有一个大对,但你的边牌实在太小了,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没有2的话,任何一个有A的人都可以击败你,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平分彩池,于是你选择了让牌。但有人下注了,你猜他是什么牌?他有A吗?或者他的手里只有QQ,或者Q9,甚至他的手里只是78,或者根本就是在用36来偷鸡?8 C7 k+ f! Y7 ?2 y" L/ Z
% C8 |. C m! {: F% t 无论如何,你跟注了。接下来的那张牌是Q,你继续让牌,他把所有的筹码推了进来。在这个时候,你的脑袋就已经短路了,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牌。 2 ]6 ~0 | h7 \7 r; L- F 7 Z( Y) o( M) d5 y 一半的时候你会想,管他呢,我有最大的对子,我可以看到底,于是你跟着全下,对手亮出手里的AQ,然后在河牌发出来之前,他就把原本属于你的筹码全部扫到自己的面前去了,因为任何一张河牌都没有办法拯救你的筹码。8 a$ M: o, d+ u
5 }% \: H/ a @2 e 而另一半的时候,你会选择弃牌,你惊讶的看到对手狂笑着亮出他的KJ,他对你说:“我看穿了你的牌,我知道你没有Q,也没有A。”然后你会郁闷得想去撞墙。 " T f, r6 g, a' a; R: _/ T; H, C
但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拥有惊人的读牌能力——通过各种各样的观察和分析,像神一样,读懂能力欠佳的选手。前面一把牌他们会很快的弃掉;而后面那把牌,他们会迅速的把筹码全部推进去,然后……他们的筹码就翻了一番。 7 C8 l6 a2 x1 H# M' }6 d4 q$ N1 u 1 A4 e/ @" U0 V8 K 我也可以读懂对手的牌,但我不是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我没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判断正确,甚至连60%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我凶起来,也像杜芳湖一样奔放起来,这种打法可以让我每小时挣到一万块钱。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撞上一把大牌,也许一切就都完了。 ! H' d8 x& S/ p; N; j( c3 t7 g
还有另一个方面也必须考虑,河牌出现后,所有人,包括鱼儿甚至是新手们,都会很容易的认识到谁的牌更大;他们会坦承自己的失败,选择弃牌。所以全下或者加重注的行动往往出现在翻牌和转牌后。甚至翻牌前的全下也比河牌后多,但是,问题出现了,无论你的牌优势再大,河牌也会击败你的梦想。就像凌晨的那把牌一样,我想要赢得更多,然后痛苦的发现,我输掉了所有的一切。8 T# ]# u+ }% G. O ^' D7 ~
2 o/ U9 _! H7 w- B, i6 J “詹妮弗是AK!”龙光坤叫了起来,“哈灵顿是KJ!” ) W, e$ U$ Q! V8 Q, v' S @1 L' L0 E- G, |5 U9 i7 G+ K/ H z
刚刚挂断电话的我坐回沙发,并没有说话。我不同意龙光坤的意见,很明显的,这张J帮助了詹妮弗而不是哈灵顿,詹妮弗可能是KJ,而哈灵顿应该是KK、77或者……33;只有这样的牌他才会有恃无恐的跟注全下。 7 a/ A3 `9 _* V" A5 G( @2 u8 C* D- l$ z. Q, {7 w
“詹妮弗的表情非常不安,她其实应该感到非常不妙。她翻开了牌,K和J,詹妮弗两对!哈灵顿也快速的翻出了底牌,他的手里是一对3,现在哈灵顿是三条3!” 6 I1 R; n! ^' @# S% s. D# K * r$ J# y8 U7 g “詹妮弗需要一张K或者J,否则哈灵顿就能把他淘汰出局。现在是河牌……黑桃Q!哈灵顿赢得这一局!詹妮弗-哈曼第三名出局,赢得赌金九百四十万美元!”/ ^/ J( j; b, x2 ?# @' s
( \6 R& N& S. D( u. [) U1 Y1 c9 c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冠军之门已经向两位选手敞开,现在哈灵顿有两千三百二十万筹码,古斯-汉森则是三千一百八十万。他们究竟谁能夺得最后的冠军,独得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呢?现在,依照惯例,在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在全场的掌声里,大赛的组织者凯森先生很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的纸箱走了进来,纸箱里是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的纸钞……伙计们,还记得去年吗?当凯森先生抱着两千一百万美元的纸钞进场的时候,我们的嘉宾林克博士就说他今年肯定会换成拿支票入场,因为他猜测今年已经七十九岁的凯森先生没法承受这纸钞的重量,可是他错了,凯森先生还是决定采用了这种传统的方式……在荷官和警卫的帮助下,他把钱倒在了桌面上。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一小扎是一万,一大扎是十万……二百七十五大扎的钱堆在桌上,像是一座小山……”% {* l8 y0 h7 `) \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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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龙光坤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之多的现钞后——虽然只是在电视屏幕里——我已经从对这项游戏感兴趣变成了热爱,而原本热爱着这项游戏的龙光坤则已经近于痴狂了。1 ^; D; D& b" S" X!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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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牌手都在不停的看钱山上的那条冠军金手链……它究竟会归属于谁呢?好,现在,哈灵顿下注两百万,汉森马上加注到八百万。这是筹码优势者通用的技巧,他手里的牌并不需要很大,但却很可能逼迫对手弃牌……哈灵顿全下!汉森跟注!哈灵顿翻出了一对10,汉森哀叹一声,他抱住了头,看来他的形势非常不妙……果然,汉森是一对8!”/ j0 i) z4 g2 f" t- }% E. \
6 b; f, o' \4 k+ i# l& s “翻牌是2,K,A,转牌是又一张A,汉森需要一张8,这样他就可以把哈灵顿淘汰出局;但如果拿不到这张8,他的筹码就会远远落后于哈灵顿,这样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将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河牌发出来了,是8!是8!是一张8!汉森!古斯-汉森幸运的拿到了这张8!这可能是全世界范围内迄今为止最昂贵的一张牌了,它价值两千七百五十万美元!而哈灵顿也并非没有收获,第二名的他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八十万美元的奖金……好了,随着这局牌的结束,2010年度的Wsop也就全部结束了。各位观众,再见,让我们明年再见!”9 K0 L8 n; }8 z# _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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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运气真好。”我嘟哝着,把头扭到一边,竭力不去看摄像机对那座小山似的现钞翻来覆去的特写——那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一点。6 N8 S7 X& |$ ?3 Q' l
}9 M* j' u' R! h: K" ]1 a- Q “他妈的,要是我也能拿次冠军,不,就算只是进入决赛桌……”龙光坤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中对那座小型钱山,和钱山上那条金手链热切而贪婪的渴望。 , d" ]4 M; \. \8 O; W: V) ]3 I9 N' G3 P& z7 o+ [3 k. E" p) n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了门,接过学生事务科科员送来的午餐,转身放在桌上。一盘意大利通心粉,一屉唐朝酒楼的叉烧包,还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热气,可刚才还感觉饥饿的我们却没有一点食欲。$ ~; Q- D/ A(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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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阿坤,你说如果我打电话给学生事务科,他们会给我们送一副扑克牌来吗?” ) g: R, h ]# z7 m- ]6 v . r" W. g6 x) }, |# m( C0 i “当然。你的意思是……”5 x5 c0 b. w( u3 K8 o v9 D
! D9 y) q0 I1 { E9 p “虽然这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0 V" Y$ V8 c; P. E7 w: o1 Y" \0 x4 p; a, E9 b7 d* l9 a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开口,你那个会造钱的姨父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股民们用血汗换来的钞票塞进你的口袋……OK,那我们还等什么?”龙光坤走到桌前,用手臂把原本属于我们两人的午餐扫到一边,“Let`sgo,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五章 灵犀(下) . n# r/ y; F+ T4 `5 W5 ?7 B) q+ B" M, D1 W# x
作者:阿梅第一把,龙光坤小盲注,我大盲注。' w! a; V) H* m2 F7 s: S' b2 ?) C& l' S& g$ ^
O) A# r. f; \ 龙光坤像是电视里那些高手一样,双手捂住牌,只揭开了牌的一角。然后他兴高采烈的把所有筹码推向桌子中间:“我全下。”6 n6 }2 D! c: Y7 A,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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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了自己的底牌,一对J。 + y) Y; i8 g0 o% Q. |1 q4 r9 _) c* b) R+ i. w/ H
看龙光坤的架势,他一定抓到了大牌,对A?对K还是对Q?碰上了这三种牌,除非像刚才的古斯-汉森一样,幸运的击中剩下的两张J之一,否则都必死无疑……但他的兴奋似乎过于夸张了,难道他是在偷鸡?1 H4 `0 c, W6 o* G( T p* y: ]
! x& B" s- b E/ ^" y2 L# `+ G 我苦苦的思索,脑海里瞬间转过了一万种可能,最后我确定龙光坤是在偷鸡,可是就当我把手伸向筹码堆想要跟注的时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最后的最后,我轻叹一声,把自己的一对J扔到了牌堆里,结束了这把牌。/ d* ?! E. V- n: j3 f, k5 r
9 z$ ]* P( n1 J ]7 y3 C( r 龙光坤哈哈大笑,然后翻出他的底牌,不同花的3和8。 ! K; f& \# v" w . G5 _) Y6 U; s% p4 a+ I “这是勇者的游戏,你永远不可能在你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他一边洗牌,一边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训我。: |5 q' M) p7 }"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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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把,我小盲注,龙光坤大盲注。0 P+ e: J/ p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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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了黑桃A和黑桃K,这算是相当大的牌了,无论公共牌里出现AK中的任何一张,都能让我凑成顶对和拥有最大的起脚牌;如果下面再有三张黑桃的话,我还能凑成最大的同花;就算这些都没有,我也可能会以最大的杂牌取胜……/ G) j$ e& `$ U9 r: I
+ q! ^1 m3 B$ n$ ~, |+ |( w 于是我点了九百的筹码出去:“我加注到一千二。”# G; r( y* u+ f& o i- u* _, l
1 z% _3 Y: |' Q6 ` 龙光坤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毫不可惜的把牌扔进牌堆:“你当我傻跟?”5 e$ c4 { u2 O
" Q" b1 L3 H) `( H; _( h0 @# g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两人都打得很稳,牌也来得很均匀,筹码数量依然相差不多。然而我也慢慢的发现了龙光坤的一些破绽。. k* ?/ a; V- e4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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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龙光坤是完全按照教战手册上所说的一切来做的。这一切在《超级系统》里也有讲述——- m6 V( C! K! F) h
5 }: @& ^% \9 [9 L! J. b3 Z 板着一副扑克脸,不让对方察清自己的虚实;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眼睛,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对方的底牌;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不让对方摸清自己下注的规律;用不间歇的说话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及误导对方的判断……5 P, ?1 ~. c/ ?" \: _3 `1 D
) W( ]: e& F5 K 这一切他都做得很好。但是,归根结底,他毕竟不是Wsop决赛桌里的那些顶尖高手。 1 H4 J5 a* \& ^" i% n3 E4 ^7 ^7 s! F a# _# X6 O4 [7 l1 h. ^& H0 N/ z
他在拿到真正的大牌时,总会加注到600-1200,尽管他的下注总是不断的在这个区间变幻,但其他的牌很少能够进入到这个区间;加注到1200-1800的,是7-J的对子,和一些看上去有一定实力的牌,例如K9之类;而通常他加到2000-4000的,是一些小的同花连续牌,像是红心78;除了第一把外的所有时候,当他全下时,是6以下的对子。而在他仅仅只是跟注时,他的手里,是一张花牌带着一张小牌,例如Q5这样的牌。6 h/ u9 {: v% W! M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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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州扑克这个领域,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我完全不懂得应该怎样通过观察对方的脸部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底牌,但我想,我获得了另一种判断对手的方式。( c7 s# [8 B'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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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手牌发了下来,我在小盲注位置,拿到的是红桃K和草花10。" ?7 p6 P9 G7 s* i/ A
8 I8 I2 @: K H& E2 d4 [' q 这不是一手很有实力的牌,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弱牌。我选择了跟注,然后龙光坤加注到2400,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会来了。 - @5 q: D* G2 N$ ^2 t9 N2 A' x 4 h( i I- ?/ j 我点了点自己的筹码堆,并且推出去其中的一小半:“我再加注到15000。”0 l6 L a+ i6 N! u: D+ L0 r4 e
- P5 ` U1 ?4 u8 I# V# d; z# k 龙光坤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重注后我的弃牌。对于这出乎意料的反击,龙光坤显得有些吃惊,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 \; O3 g- ^0 R. \1 @; V3 i)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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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他没有急着跟注或是弃牌,而是饶有兴味的问:“阿坤,你会拿着对A……却不在开始位置加注么?”* Z0 s4 m% `1 A$ F( g/ [) W
5 p+ S2 Q. \) \* V0 J* i+ v 他一直都在这样说话以扰乱我的思维,这一次,我巧妙的把皮球踢了回去:“你猜,我会不会是对A呢?”0 }* L0 |8 u# K) N, L2 E/ [/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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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龙光坤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判断出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专门训练过控制自己的表情,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也不够我学会伪装。但更重要的是,龙光坤相信自己可以吓走面前的这只小菜鸟。 4 z* y/ ^* u! |1 S+ d/ ?1 M& Y % m" V9 `) J! N; p0 R* {" e( r “我猜你不是对牌,而是两张大牌……这样的牌对抗我的小对子,只有45%的胜率。所以……我全下。”7 r1 ^5 p0 ]6 }6 L6 i6 g0 T* P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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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跟着他,推出所有的筹码,然后笑着翻出我的同花KJ:“阿坤,我被你诈了很多次,但这次不会,你不是小对牌。我想你手里应该是同花色的89或者78。我的牌还是应该比你大的,所以,我跟。” ( {) z7 ]# k6 n/ d! h3 s4 k/ _) X7 W: }7 F" c8 H+ w
看着我的牌,龙光坤深深吸了口气,也把牌翻了出来——黑桃9,黑桃8。 ) G$ P, g, y3 d) K% l 3 [/ U9 y& h! g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运气站在谁那一边吧。”! y2 K" f8 Y0 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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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左手拿着牌,像正规的荷官一样用右手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然后发出翻牌——红心3,黑桃2,黑桃5。1 H( ^8 `. T&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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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张黑桃,我就能赢你。”他挑衅般的对我说。0 @1 U8 K# [( Z/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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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反唇相讥:“没错,除去这四张黑桃,还有九张黑桃在牌堆里,另外还有三张9和三张8都是你要的,除去下面这七张牌,你的手里还有四十五张牌。也就是说,你只有15/45,也就是1/3的概率能赢我。你觉得我会害怕这样一个概率吗?”; |# O6 a) V.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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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 ( S9 K' A, g" l7 r9 V K4 q9 }9 m8 u: g" y/ P" |' n
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 & h- S) F8 c, l5 p ( e' n' [* v8 b/ N/ _8 X “现在,只剩下九张黑桃是你要的了,还有四十四张牌,你只有20%多一点的概率赢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招手。 ; k9 Q$ I+ y7 [: U: d W1 v * Q$ H- m3 g$ @) _$ ~ “你算的确实没错。”龙光坤一边嘟哝着,一边销牌,发出河牌——草花Q!- `$ v1 D; g(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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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看到那张黑色的牌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悸动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张黑桃,但当我看清楚它只是张草花之后,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1 y& v) [) B* K. E2 t/ J% P6 C1 l5 ]( p+ e( ]* L
“YES!”我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下去,“我赢了!”% l$ V9 h$ _1 i* _! ?1 ~( {
6 I8 l. d: }! I& r8 _ |- d “是的,你赢了。”龙光坤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千元大钞,点了五十张给我,“说真的,这不太公平,我一个通宵没睡,已经神智不清了,而你……”5 G* V& b. w @0 t
) x+ ?" |3 I/ Y- m, h! ` 而沉浸在兴奋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当我强烈的要求他再来一局的时候,他却摇摇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 h/ c; o3 a2 A- q5 S: Z0 X2 d) z, A& B* R' o4 w
或者……输给我这样一个菜鸟让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吧…… " F8 @6 ~8 C$ F; `/ j* q& ^$ J% O; O8 \2 J5 Q4 i
可是,不管怎么说。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真钱玩牌,以赢取五万港币而结束。 1 {) v% n5 v' l# X* g5 u8 `/ j$ V 2 V/ Y$ U1 f. E1 v7 Q, W& M 直到龙光坤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我依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我走上阳台,并且轻轻的掩上那道玻璃门。因为我怕如果继续呆在房间里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把龙光坤拉起来再玩一局。1 y. C' \% |6 m9 B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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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阳台上走过去、再走过来,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这样一直在阳台走着,然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像在别墅里一样,翻开那本《超级系统》,开始朗读起来:5 h& M6 Q7 h9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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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你的情感。罗曼蒂克的问题会对一个牌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当然,我见过很多很好的玩家,他们的烦恼永远都来自于他们的妻子、未婚妻、情人以及女友。情感纠纷会很大的影响到他们在每件事上的决策。在牌桌上,这理所当然的会让他们花费更多的钱去清醒!他们已经转移了兴趣,因为这爱情的热潮,他们的精力无法集中。他们会坐立不安的想到处走动。而牌桌也确实不欢迎这样的玩家。我很肯定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卷入了任何伤害,我将会同样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是,我坚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参加任何扑克比赛,即使是Wsop。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任何人意见,可我相信如果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并且让人确实很烦恼,也确实影响了你的比赛能力,你应该考虑完全退出。至少一段时间的退出。直到恢复到你正常平衡的情绪中为止。” / C5 `* \& E# _/ K# l + L0 L7 L. J9 ]+ p& C5 l 读完这一段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平静下来了,但却没有——Wsop决赛桌上的钱山,那张让我赢到五万港币的草花Q,桌子上那一堆正规DC的筹码,在脑海里交错闪过……, f6 `9 Y' k4 n/ K)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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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孩。 9 X9 M2 R* q% Y0 {4 Y( V* e( h2 t( k! s6 ~8 h* V& ^; `
她正在一个女校工的指引下,走进对面的宿舍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削的双肩,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马尾…… / y+ q- X1 [/ n$ V" Z" \6 z 6 y4 c! r K( R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我自嘲的笑了笑:“那么,照道尔-布道森的理念,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应该玩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上)5 b+ k' M(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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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葡京DC的所有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免费房间自然不能例外。 : U! t8 E4 i6 c7 }5 i 0 O8 Q+ v# [$ Y 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 4 v! F F1 z+ {3 u1 d, b$ c5 P7 } 6 _ n" E- B _5 |% s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2 D# X2 `% N+ w6 {% @/ C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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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 6 `0 S' h" T0 Y) D8 Y ) R4 x8 U8 _9 H. k+ ]8 m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9 M6 J8 c0 p& s! w% j$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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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 n( g9 Q& k' T, u& y8 D j# G( @% A5 W# g! {# n( F 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8 x( Z' ~6 U% \% a& q) s, p) ?& d : K& X! d* X" l* ^0 P7 k 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 K+ u1 E$ ^ X5 t0 z+ P7 G* O 5 }+ G' a/ Q4 p3 b/ O 更让人无法拒绝。( G6 d4 t) |1 X, w- i# a" V
, Y1 x& F, C0 K ~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2 M, ~8 O3 ~1 [: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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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x0 S6 O/ }) {) A9 [5 n, G/ k5 X ; V- |6 Z9 T% N; G1 E! x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 % `) H+ m8 R9 l8 P; w! H , o8 T& L& \; D2 T" M8 n# n) E 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0 Y T: j# j+ A
6 U5 ~/ l. y% Y8 P/ z0 N# ?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9 s4 D* S4 t4 v
2 N: N% O4 d' I" L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k* a/ T& g8 H) A* W
3 h4 G u; t. u# ~! j, f “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 : |7 i" \! {% f5 }: k' B/ w2 R0 s& }% ]. l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 . ~9 X. R2 z) a' Y+ p6 R8 D3 p 6 x, Z4 H$ \" U1 m; ?% e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 : \3 b. W2 g. O$ ]' l) @7 j( P) d- Z% m# [/ r# @
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e0 N9 O- F! P5 o! P( w7 {
, n% L5 r; F0 D0 W* p 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s1 _4 {7 L3 ~0 b9 X1 l$ C) h
& S! I" s# C7 n k' Q “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 k; w7 Y" W: X+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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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 q7 J' L! p: j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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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 # c* a8 X/ @/ ]. l7 P5 T! V9 D4 v$ E' }! _) R; O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4 r* V |# {. L2 V3 f
# ?4 q, c( e- G2 B2 |' X 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D! ]4 B i2 i3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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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 V7 Y4 l, D* ~ w0 k4 z8 P) o' b# m6 ?0 g: }0 ]1 }& l/ b% K
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 9 E! m9 z) {* X$ f9 l* `) k 5 y+ M! ~: k9 u8 L 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 $ D( K0 a0 t0 G! ?$ O" s/ f% D- _% p6 d) K# H
“陈大卫!我的上帝!”杜芳湖惊叹了一声,她马上追问阿辉,“他不是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吗?怎么会来澳门?” ; ^' {% j2 h K1 j; {: \3 p' Q0 |! K + r+ \' R& h+ t+ d+ G( R& r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他的徒弟,来葡京参加今年的Wsop卫星赛,就是周三的那场,他来澳门给徒弟加油。恰巧今天无聊了,就来玩几把牌……”1 U. l. Y. i, G7 u1 u7 \ E
6 L( Z6 y2 |# U; |% m “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 t) k9 ]5 W) X# L Z. d%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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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 q1 q, f F- ]2 t
- j* Q% E$ G, `" s: T5 M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4 q, `- p5 `- F9 o+ A, Q/ W; C" K; @% Q$ H' S
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V6 ]( c( n3 R) g) p
' n5 g) }) J c% d “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 ! _+ q* d& r( F3 E* i - |# R z% I6 X) g% ^3 {5 R 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 c4 D; b* m* i, o$ V , y" Q2 `( k! z# b “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3 S$ B v. g" r% l ^- \5 P
0 l6 l$ s1 f6 z S6 z' q, G 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 \3 U* {4 i! Q* a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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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I, m: P3 b) r6 t& _2 p0 L9 A: M
$ _0 q2 x2 A& \9 X$ ^1 Y/ k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 # c. Z- i$ Y4 W+ i9 j* u2 o9 T: T6 L/ v; h+ h* g: P
“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8 I* [! |6 U; V p(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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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 o7 |* N) [" O c& q/ ] D! _( z8 y% q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 x( _/ T3 a% ]9 m6 w, D3 K4 }# j( X5 [3 i/ W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 H1 S7 K% B: j1 M) ]/ I& c3 Z 8 z! c3 a$ F) c1 U+ I2 z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g2 ^& I; ^9 x# c& }3 z!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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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4 N e( x+ B8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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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 X% b8 L2 z9 g0 w
$ H4 j( A8 p/ h% k0 l5 P' k2 w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 & m$ y6 F: n( w; J 4 U ^% ?0 F3 M' A! f8 C 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b; i5 O% |1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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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 4 K8 l& Y: k. W! {+ S' ~- y+ j4 K ; \& |3 m4 C7 X: ] 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 g' x2 n% @+ N/ h7 v6 _ ) I, U9 w6 \7 c% _ |) j. H$ e& _' [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 S/ |2 ~7 w! o' e6 h1 s5 O" ? + Q- `# |0 ^9 V" ?7 A7 f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9 ]$ R3 Q* b0 m% N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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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 $ B3 G. s4 T9 r; C% U% [/ y 3 s* [- D$ d/ \, e1 A: a0 y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Z. u" k: \4 H* m
1 |' L9 o& Z' @5 L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T7 s" @+ N: Q4 W4 l3 x4 _.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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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8 m( r0 K* a! ~ u0 Y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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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 W0 ~& e3 p! \8 w ; n8 f& s4 a7 i9 b D1 H7 S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 @9 ?; h, C6 i- m 5 B7 P' F" X" I# F5 y6 i1 P% i$ G% m; w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 ]2 z( [. N% s& L* ]7 R" w3 A - U4 B$ h. b: c$ O( U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X( v& v- a/ m& h5 p0 Z
/ q9 n- k3 S4 d" ^& X0 j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 $ e: y$ H/ i! ~ G/ p8 D/ ?' r4 A1 I: o: ]. H; b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6 z9 T: `0 r, R# O, c; d&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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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5 K( o2 Q- N6 E9 n5 A9 I4 S: `0 v& s7 u2 P. E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c8 {( `% B# @& _ Q
" s9 }* p& [4 T$ n, o( r- R2 E7 H6 g- K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 U* @ C |* y/ s9 s5 U& R$ N* X5 \3 S ! f! x1 ^; N7 ^' G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y ~( j4 q" a$ |5 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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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 3 z: L0 C5 ]1 ]; m! K: b 0 I2 X- J) f) T1 C0 K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O% d( K! _3 z9 Q9 e2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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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5 F' E6 Z$ E. n1 ?( J2 J
9 h( p( \( M* A9 X% e9 p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9 _9 S1 B% @- g' H _$ j# C) _5 o; p# {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4 N- P+ X& l0 \" r% ^! k% w( b: z4 }- d' J! a y; o5 B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3 H2 \! V- d6 `5 k& F" C5 Z
`, Y1 t8 d, n' [+ N( h! z, y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1 `/ S/ Y& s' H; G$ ^8 R& K% d - h3 x! B6 X/ | K* A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g, V& ~9 y6 n" h) ]
( z7 V0 z: _: r0 G. w* {2 ? “是的,我也一样。”7 Z# Y1 G* _: m* S! F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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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9 R0 [/ M7 p2 y* {# W1 {" P4 T p% T$ W6 Q- d5 j% N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4 }* r' i* v" y" {! k5 y7 c5 q, k& C& [# x6 T! U* [0 x. N7 ?3 J/ S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3 E9 L j6 o9 y& i X/ k! B!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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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 L& M, _4 Z9 O$ j! l& ` : t2 w, K6 J8 s/ x! o0 o; q8 F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8 j+ G, Z3 y" b& M
: Z! |) v- {* r “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 y. Q, Y1 N# Z; `6 J0 r 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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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 L& V0 @# F$ C F$ q9 i6 c/ p) w$ L4 z' X1 N$ a/ l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 \1 N9 W3 K7 v. D( p% F 9 \8 O% o5 N3 W, ?0 ]" } p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7 n g* L* i( ^, m0 S- K2 Y; j0 p. Y/ K0 E# z+ U8 ]3 p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J1 _* |5 r8 k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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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7 i! s9 R* C6 a/ W, L/ t
, B$ W: |& J* \; X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 l. C8 t/ ~. Y& j4 U" @) c1 n! ~! T9 b# ]
“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 ^+ d/ i/ [: A2 ?6 l& X- O3 U. U* c1 ? 0 h3 @& F* d# p, }' Y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x8 g% J* S7 a5 K" o.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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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2 A0 h: T7 g$ v5 ]2 G. l. G' Y2 S4 C( ?3 ~6 v+ l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 U+ Q5 a) y& b- o+ a( A/ q2 z, ^' ?- R0 K
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0 r/ `4 n, i) P 1 {* l' M! t! f: f 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8 I- e3 V& Y8 W4 g" x - @# f" `+ p* I# o# p0 M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C- ]2 _0 Z, W' A+ ~
$ O' B: L$ t/ ?) m% Y& j2 \6 E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4 i0 ]; c+ f: p& H/ v8 z _
# c# u+ z, ?" r& V8 m# Y$ q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 S( Y- N/ G! ^0 @, Z , Y7 T) v7 _& J! n- M. {2 E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4 A1 b( `2 s$ g6 }, I: f
, b* R8 O" T. n) H' w0 ~ 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9 Z1 F4 ^) K& q, d7 i
% [8 w# x7 l1 J& r' X; C8 y$ X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 - y- G) u, @2 m; A( D" K* O/ {+ v. `$ p' |( o' |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 b0 U7 [8 d) ?! l9 L 4 T7 A4 E7 o' _5 B( [- Q6 z! ? 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 p9 b1 v0 j4 e3 |, ^' ~7 G( W& ~0 r0 R# f& U: \
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 f9 ~2 ~, u+ I" @4 n1 F2 L+ T5 U* U# y! C2 {6 C3 A& ^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 `! s% J& G4 \' q7 p * g2 H G. l" D* K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 W |! _% ~/ |$ M7 S) v; z( @5 i$ r 1 ~! {' T2 t" {8 ]" o" O* K; V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 G0 \0 F3 E- }9 P, P2 B, ? `8 ]
“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n# y* X8 N) h- s. ^8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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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Y5 b- ~/ u N; H: s) i7 j
/ r, ~" k2 _% a, t* F8 q0 J: V 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t+ N6 F6 M5 Z-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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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 ]: U' s+ h* Y0 a/ ?% H' } i/ D T2 o8 y 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 % H; g3 d* b- u9 e: f / v* W! k) V6 y! E) G( U 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 + J& c7 D; N+ e/ a! s9 \ ; J& ^) u0 |) l 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 v# q) ?4 m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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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a& e, C0 z3 J
3 q* s k. O% m7 C F) E# t: V 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v' m/ M/ Y3 B3 ^, h
2 {& D0 H- c7 W+ c 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3 t# ?+ ~ W2 a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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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r4 B1 O# {. }" W. Y' T6 O
v& B7 M1 H7 [0 Y0 @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2 }' R. h/ i! H( X% C
- R. P/ j- M9 b/ s 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3 l+ m- E/ ?, e
8 {: V( i& j* ^) [/ O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O2 u6 p* S; C; Q6 P0 R- s: U
- A5 O" G/ b. e W L2 b8 R 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5 |0 r8 `7 ^5 ^$ }2 w
: v) G" f# Q' E$ W1 i3 E0 x/ | 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1 @- c3 {) Y4 Y' L- |0 f4 V$ O8 u" }# R& f% N
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 k N$ |"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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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4 ]+ \# D/ f+ T9 N. H6 G& P0 I' Q6 x' r$ R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 ; T1 R7 k M+ X! P r7 X8 ~2 R$ z# J8 ]" j5 L( z
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j$ _: n& j/ O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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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 L7 ~1 D5 J- _& J# h1 `4 C0 b# ~& c1 U; F. p- @
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C6 k6 u+ Q0 `" Q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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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o3 R/ j4 }+ z: l5 S4 l# X
: S r) H4 Y( {8 X- B1 c 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J5 c& a2 L* p3 O y
: }# r4 j" Q$ s, t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 ~. n9 b$ e( s& ~6 z: P$ P . D% E% \9 R8 R2 P1 y9 i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 l1 r5 ^% g, b: r! m( P; z& h' D* ? S5 Z9 G) N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0 h. J @, K( J: v2 L/ N9 K* v/ j+ u3 G, P/ D. N/ u" p$ p6 O' {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2 r+ U- g) Z6 C(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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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5 ~6 W: \6 E v: B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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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9 r( {2 p( ?' \3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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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 q3 ?! B. c2 b, s V9 O0 C/ r8 L4 m3 k( U( x- ^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 2 R% p6 O D" @: O- e7 |6 Y ) e+ i7 g0 ]: v& d, S& R 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 8 w/ \, Z7 m4 O" P: G* y + o0 a' Z1 i+ E" n$ D 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k$ q, u4 f4 a, _0 {
) x& K2 C! z; b$ ?! P9 O% ? 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2 G" V0 X) C U5 I4 p( l 6 Q) q) M1 Y t$ c8 e 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 J% n3 ^. p/ |# C( L4 o) J. W3 t* h
$ g. g: v- E; O3 [; U 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 x, m# {7 e: F% c& q)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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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 H9 ?8 \" K/ F0 m+ E6 I$ ?- o# l6 u5 `+ A6 J1 {( U
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8 E1 ?4 l* o5 u7 h$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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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5 O; q4 L6 P& H" ?+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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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 ) m$ X: h, w$ b2 C9 _9 e7 c7 ^ + [: r: h1 G% } 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3 U2 O8 l7 E' d7 m/ ]5 ~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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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 n# G% Q& s* w4 q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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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一直关注着她。她已经不再扎俗气的马尾辫,而是留起长发并且把它们烫得弯弯卷卷的;她开始学着使用昂贵的化妆品、口红、香水;定期去漫步云端做面膜和肌肤保养;她掌握了上层社会必须掌握的社交礼仪;交际舞跳得比我还好;她的行为举止也慢慢向学校的其他女生看齐……在这些方面,阿莲进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扑克上的进步几乎完全同步。8 b0 q7 _) j5 |* G0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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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来,依然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L! S! b5 m+ S# U, H: L
4 h h+ h+ u' X9 E/ K 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纪念中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高中学校,能够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只有在童话里,灰姑娘才能够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实,是不相信童话的。! W9 a0 d/ G(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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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现实的一个阶层;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无法更改这里的一切规矩——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潜规则。任何一个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装、打上了领带?难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被上层社会包围着的灰姑娘爱慕虚荣吗?; U6 m# z, o. _6 C( S+ g( _( ]. S
. b7 u& s/ g2 G5 a+ O 是的,无论她如何改变,她都是我深爱的那个阿莲;我从未因她的任何改变,而让这份爱情变淡。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爱惜、呵护的人!6 F o8 f' I% X Y) S6 E O6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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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四万港币的生活费对现在的她远远不够——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收养孤儿者而言,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巨大了,每个月拿四万港币出来,完全可以收养四五十个孤儿,甚至更多!但前提是,那个孤儿绝对不能生活在第一纪念中学这种环境下! ) c' c" V4 ^- s3 J3 ^3 Y. ?! K! {5 _ ( f/ s: `% ?. ^! ]6 @0 {* B4 U; t" K 在读完那封信后,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6 ?! E6 {3 b" m" ]8 @. w2 h }
: ?# H! ~$ V! }' Q: n, Q6 L 这封信用的是第一纪念中学的信封;信笺也是。它们的价格并不低廉,但应该是物有所值的——打开信封时,一股浓浓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 p* M, w4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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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一封信来,这封信的字迹明显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还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倾诉对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开始;以“期待着与您相见”告终;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后还有个附言。 . _, r2 j+ n% B8 ` & U. m. y J( h “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约我这个寒假一块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没有足够的旅费;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绝她了,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体验一下异国风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并不是向您哭穷,也不是想让已经对我非常慷慨的您,再为我花费更多;我只是单纯的对您说这样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说给您听;是的,我想这个寒假我会留在香港。再祝圣诞及新年快乐。”+ a+ l* m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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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段话,我能怎么做?我会为了一笔旅游的开销而让阿莲失望甚至伤心吗?当然不!我提笔开始给她回信,这一次我写得异常顺利,连一张信纸也没有浪费。 % D9 f4 X) n% G; ]0 ~ @0 W/ R' \ 5 B9 E3 \* ?; b( }! m ^; U “阿莲:见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游,那么就去吧;开阔一下眼界并没有什么不好。关于旅费的问题,你大可以放心,已经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还没有给你新年礼物……那么,你觉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费,这样一个新年礼物怎么样?”% M+ m4 i6 B ~7 x
3 T' y/ b& [" K# J( I$ C% N! s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9 p7 ^* ~" X1 y z s Z% U: F; `. p/ i9 I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5 j" B6 t' p4 w8 t7 E9 s: K! A
( W m$ t7 ]0 D. D' `( `: F9 d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7 h; u8 e. R$ e8 H" H3 [# |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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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 T$ {& w N' p" u( x5 z; r* ~% U" _2 ?3 @. d6 L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f$ d$ D. C9 p) o4 a$ X
4 V) ?4 J) x$ ]6 [# |$ y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m7 ]7 `; t8 V$ G0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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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8 H5 _ L& [0 v& G$ r8 s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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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 M1 |0 g1 R+ O / G2 Z% D/ Y* H5 p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O) a x. x6 [7 S
: {- E* `: _' |5 f; H3 @ `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3 @4 h6 m& y. N, F# X( \
" ?/ _- t, q1 f N( M) a: ?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0 ]: F3 Z6 [4 g7 \5 A, ]
8 w! n: ]* ~6 p( j8 D7 ^, Q; j 它的中文译名是——& H6 m' U4 D! e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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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 ^* \( y; \- w- T+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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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 v7 ^7 ]3 x3 q* s5 @. s ' y2 d! W# v$ x' d% k: I. o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 S6 ^& b* G& C# C9 y+ I+ M$ ` , Q( T N; F/ d) Q! f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 v: W/ a5 F$ ?" [ # [% e Z. L: I+ a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8 b( v' z3 |; r7 C. ~- z* P! ~/ U! i* t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g! u \) q% X7 {4 e
4 Q' B @6 H1 Z “是吗?谢谢。” 5 p5 d' A3 p6 V( C5 I/ c1 t. N# L2 p) y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 ) A2 p2 I$ C) }$ I8 R8 ^0 _ + }5 r, J9 p% W0 q, l3 W; Y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C' u0 V9 D' ~2 V. J9 ?3 a
- C0 e0 P/ r; U; k' j! T4 p9 f9 I5 P) ]/ O “暗……呃……我叫邓克新。” H- b; t1 q4 S$ \( T/ s4 L0 J; p" r0 p2 [, K
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7 ?- C, r2 Q8 Z5 z$ Z$ e. T
$ |# m" O9 d# G2 k4 N: m& j “一言为定。”我对她说。2 J0 W4 z$ A. E" Y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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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0 X1 I4 `& ?3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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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O& {8 D+ n4 {1 j! l1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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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0 \* \9 q \1 F4 L2 I# m; G# u5 k) g
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s+ b$ N/ C% m( `& a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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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g) k: s+ N* Z% \7 |' Y!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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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0 r% }& M' C$ r! ?2 w' I( H+ b8 _: Y* A/ {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5 I% `5 ~/ G# J ) T3 `# ^. o$ a/ c 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 L- [+ {: Y6 ? u9 j- N
8 y k' |2 \* P4 N 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0 U/ L% b: p1 e3 g% x: @7 x
D' J2 J- a/ N B: I: p 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 z& [$ ?0 |& ?: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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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 5 z* r. T3 q5 I2 O5 C # d' a$ w# m8 R 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 / R7 H8 y T1 c/ T5 ^ . k3 u$ g* L) X: C' K 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2 q% ?( k" \.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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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m5 y2 u$ m8 Z- k. ]; M
' b! O& a; o' j- M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 Q) c+ \. R9 ~( p. G, a4 p! g' x6 T3 s; d1 I# k# t, X: A/ \, n
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0 L% ^ g+ v' s+ ~" V7 V6 |9 _;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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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9 @; @; H' c8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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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 P M2 _( B2 O! f$ }) i7 \5 h6 C1 z ! h! A* O- l; A0 ~ 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8 [! t$ j# ?6 l
& ~3 G+ R( T2 @8 k3 k" Y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v6 \0 R+ a; e! _; P
' P! I6 ?/ d: _8 e —————————————————————————————————————————————— 5 g4 B5 D7 E# u$ U% Y* ` ; D/ q" h6 R3 [+ Y 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B0 N+ j2 T B(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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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 W; P+ p5 W2 n3 r; \0 L! y: |: ~$ O' W0 A, G" C: y" V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T- c' t$ W. Z
& M" p4 `3 {- w, O. o$ p' X. v( y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 r# I3 G( x- r. H ' x2 P7 u) [& W8 N* M- @5 C: g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9 _/ _3 y" n'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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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2 ~$ Q9 X1 u) Y) Z$ N- a
! I" t/ t0 m, Q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7 i. c& {% Y2 a" S$ V' |. F% s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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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 ^. a/ F$ t- U: p2 R s# D7 r0 b8 i1 P9 e2 o7 q3 O( d# o
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7 w6 Q: c3 E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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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 _! s4 n& T$ K: V' [1 y5 v0 j # M# x# T( O; N% ` 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9 O% {5 [+ `! M6 P0 }) c* i1 z/ }, U4 v, a* l. V* l
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 {' ~' E9 \4 B! a7 j3 a. K6 b, W$ Y4 C: z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 6 d8 j, H- Q& T- Z1 r8 _, V7 L $ A& z3 J# S7 _' v$ f k j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Y* w! U) i! v- ?
% p V+ q; b6 \2 [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 o1 @: M: c0 }- D7 C) S! Z $ N" R" \( x! W9 X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0 i% Q. P# F7 U ! z9 N( B7 n- G" d6 i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 2 X% C! \ X! E( @$ R" O " e* k7 `, |& A) W6 {3 d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x$ n; q- `0 I9 W5 a. x
3 \$ h9 r# z% v( C7 K$ s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4 w; J* Z% t7 G. W! k$ `! u5 z1 {' G1 `/ M) ?! S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O8 F' Q4 A9 v) t3 Y) u( l
3 l0 @; g1 [" S) _. K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9 t$ M- b9 U' [$ P 5 U3 G2 F% L: I* H: }. e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B L6 `3 Y* C4 h0 s8 L 5 L, h9 k# t6 j' w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e6 I+ q5 N8 u; m# q, j% m# l9 O 8 \6 x+ p, Q7 c# u) |: U! V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7 Z/ |+ y$ o( n: G6 E+ T% W# L. K3 |+ W2 F1 V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 i2 w2 p+ e7 H% M3 ^7 @/ B4 J3 z b% N' I Q" S+ ~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 V8 I* z0 J: A0 e3 v& ~5 v4 ^1 a. u# l6 C1 i: `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 u' y9 O1 r# |, i2 R " Z* J) B) l6 w+ B, Q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 A, p# p0 H6 K M3 c# K& |0 `& U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H" @) ^( P) s* x! ^
) ~' X2 {# z+ P! l! w4 G1 o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H7 Q4 p6 l" @9 D, _(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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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s- l! ^2 M. s" B o8 U+ w1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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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 M4 {1 H" |4 a: }7 G& ]+ j6 ?; I& c' c) I' S. u
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 m2 T0 |/ Y0 P( X( p1 s9 n9 J" f4 f5 {9 Q, H% M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0 F3 ~; r; {1 G$ X) ] + u/ U0 T! n# R, c* P- m/ ?- T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i7 Z6 h2 c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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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 a; k4 q1 B6 Y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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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 8 M2 ~* q9 H; m. n # W7 Y" ]) Z) A: u3 r% w% W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U5 D: _( W- L* B+ p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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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 - s9 f& e, |* m" D9 J3 E" @! x( C & T6 L( i& t) C 作者:阿梅在发牌员发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声:“操你妈!给我张方块!” 9 U, |" {: A+ s' v0 f ) z Q5 A7 G$ H2 ?( q1 ^5 U 他的这一声吼叫惊动了其他几桌的人,大多数人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关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过来;她站在我的身后,等待着发下河牌。 ' {' D3 X. {, n3 t$ V! V2 y( ] W! q- @2 Q7 f6 R+ f
她的呼吸听上去十分急促,听得出来,杜芳湖和我一样紧张;甚至可以说,她比我更为紧张。% v: K+ r" H: k2 \) q' j
& h6 Z0 Y4 I( G) @& ?& a 这声吼叫也惊动了四处走动的巡场,他快步走到发牌员的身边,对山羊胡子说:“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不要干扰到其他牌手,否则我们将按照规则罚掉您二十分钟时间。”$ R1 `* ^' x$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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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时是MTT和SNG比赛里,对牌手违规行为的一种惩罚措施;相当于足球比赛里的黄牌警告。这些违规行为包括干扰其他牌手、辱骂其他牌手或发牌员、折叠或者刻划扑克牌等等。罚时期间,发牌员会照样给牌手发牌,轮到大小盲注也照下不误,但牌手会被自动弃牌,而不能做任何叫注。, f# F4 x7 U; {" U9 t2 c$ f7 i*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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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更重大的违规比方说联手作弊、偷牌换牌……那可就不是这么轻微的惩罚了。通常在Dubo合法的国家和地区,这些牌手都会被主办方以诈骗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监禁。' m. v% ?7 U; K9 Y ~1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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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妈的干扰,操你妈的规则!”山羊胡子对巡场大吼,他的唾沫溅到了巡场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部放下手里的牌,围了过来。 4 y0 U& J7 `5 t) G# P$ `/ e& }$ H) }0 P8 d9 S1 f" m+ L/ V; F
巡场拿出一个写着Sitout(留座退出)的木牌放在山羊胡子的底牌前,他面不改色的对发牌员说:“快些发牌;这把结束后,这位先生将被罚时二十分钟。” & F% R+ v3 i8 g( E o5 u4 N* H: C* e$ q0 H
“要是来张方块,我愿意让你罚他妈的两个小时!”山羊胡子转头对发牌员再次吼起来,“你他妈还等什么!快点发牌啊!要是不给我方块,我他妈杀了你!”7 u; m4 P" Q5 `6 I. _: [4 C0 I
( e' w: K6 a$ M' I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 + m& S z5 i. @7 d- V9 B. b ) P5 M4 O" M% x, {& p5 W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 a7 Z- h$ T% d-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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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 2 D. D) w, e3 j# p; H" Z8 \; e % S8 `5 {0 Q, w. e0 G 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 S6 D2 K- \" T$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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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3 J s7 Q/ F' L. |& O& q4 R3 e
3 Z8 z" R8 D5 m. D* A f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v4 u$ V+ r2 ^; d
0 ]# \6 M. B! y5 Y! E- E7 O" l" T “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 4 Q) W5 l0 G$ \. c0 k! C! K, R( g% ~% h' A8 Y& s+ O
“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 E' J/ e N. m3 a4 {# O % }; P! q( b( b “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1 `, M, x* ^& \+ N: t# i+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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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_" e S& Y, P: |+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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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 W( C+ l( ~+ K# k; I1 l: u. K1 ~
( ^ v: h5 w' X5 ~# b) R6 }0 M5 \: E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7 B B2 }# c6 }+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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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0 R8 `* g9 W, X7 @ ) |8 G$ |: J+ C4 r, M0 a8 P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 + Z& {3 c; }3 d! a. M Y: F 9 \5 V7 L2 k' p* {6 K7 _/ t6 \7 B 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r" i' ]8 n3 s2 N7 X" ^!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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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z" t; V, \- h* s
3 e6 v1 B( O2 O! D& M# z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 C$ S i3 ^% ]1 d7 [
# U0 I, B/ z$ Z$ w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G/ l, S. ~' V$ k
2 V2 y2 x2 A2 e- b' ~5 V& t. p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1 o( ?- B1 r+ X. c6 [! p. }2 d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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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V$ ^; F( c( X$ }; ?: G6 E
# I$ W4 v! U0 h! z' n5 ~ “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d' x2 q;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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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0 `+ D- L! F6 l. S. Y# O' I- K. {+ B) ?4 H S2 w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 z) s2 y$ v2 T8 N6 t- T& c. J' y5 Q+ o
“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 S9 U% ~4 V' w% {' {- X0 P# S% O& C
+ x% ?- ~1 `6 n% o “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 f* |4 y i4 `- l1 J, w4 Z, R: ^8 K& m% ~' A- W, L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 ; t! l- P- y, g R) }; [+ P # t" B- s$ B' j* c1 d+ E( b 但杜芳湖会。 ; {; g. N+ T6 Z ( R+ y! I& O$ ~, } 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 F) A6 S+ W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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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D% r J8 J: s* h. U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 ) A% G3 q4 o$ r8 ~& q' I; b' T ! n) Q4 M: a i( S5 R 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9 | |/ G4 |1 @; g: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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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 R/ L! J5 K. [7 y' C 8 ]( l' w- P) [( T; `0 }- u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 i; }3 W5 H3 j
/ k: ~5 G" |" t+ K3 Q4 T “你很肯定的样子,为什么?”+ Y4 \2 E& l, ~% [$ @! V
! `! T/ J( b5 d. a2 G4 j2 W “因为他知道你有一对A,在河牌发下来前,他会设法让你扔更多的钱进入彩池。” - `8 ]( _6 H: C# P3 q; x : T! c- C& R% L; s* _ 姨父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神看着我。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赞赏、还是悲哀……7 l: f: J. ]; U/ L7 A- `
" L, V8 j( E3 Z7 { 最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我的牌没有他大……但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我决定再花两万二跟注。”* M9 @& {4 E7 ^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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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机会并不多。他是两对的话,有74%机率赢你;而三条是90%。” , e$ _0 v$ P+ {$ T- R X 6 R6 H2 N8 k: n8 U) U4 w) a “你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转牌是……草花6。这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让牌,他下注十万港币,我跟注。现在彩池是二十七万八千四。” & V& k: b$ R2 X7 Y4 I7 C7 P: ~ P' j/ Q4 d# S9 ~0 ^
“而河牌是——”姨父发下了一张草花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拿到了三条,我肯定能赢他。他让牌,我下注十万;他猜我没有一对A,还说我一张A赢不了他,他用所有的筹码全下;我感觉不对劲,好像胜算变得渺茫,但无论如何我还还是跟了。然后我翻开底牌;他也翻开他的底牌……” 3 y7 G7 z! N1 ^! z& b8 [: y1 f1 m " Q, |0 \: B1 J% {; m 当姨父的手刚刚碰到小盲注的牌时,我很肯定的说:“他是两张草花,而且是草花KJ。” & r# Z, E; S, T( x * ?8 j% J, _& P+ E9 _( R! l# w 姨父的手在那一刹那间停住了;但他还是翻开了小盲注的牌——草花K、草花J。 4 P6 Z3 p2 a' k' u, G . `. P- Q; |$ A J) o. A7 V0 n. ] “我就这样输了,那把牌我输了四十八万。那是我在澳门输得最大的一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把牌让我输上过五万块……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拿到一对A就喜出望外,没考虑到其他的可能性。阿新,你说,一个牌手最忌讳的是什么?”4 ~1 M$ d a1 b+ L% _
1 V* b, V' h: A: c x ]- o 这个问题在《超级系统》里有着很明确的答案,我回答道:“恐惧、害怕、丧失信心。”$ F/ C: E- O$ ?/ _6 V/ ]1 K
# f; Z) F) C% l7 J3 f “还有呢?” 8 C3 w: J, v9 B( D+ h( d3 T 7 o% v$ @$ J6 j$ \2 \! N 我不知道姨父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 ! E! ?2 D, R1 F; O2 |9 G4 w$ h1 p% k2 r8 z- Y( J
姨父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 b8 p' N# h& x$ X% d! @( X# \8 X0 O' b. N) m
我从姨父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突然之间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拼命从脑海里搜索词句想要安慰他,但我最后只是这样说:“姨父,这只是一把牌而已。”0 k; [/ E. a# J2 W
6 y2 {5 u& U2 z3 r$ s$ \ 他马上对我说:“可你就看穿了一切。”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又沉默下来。3 B! q& I! O) ^6 S/ Q: m' g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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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对坐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走出书房,我听到书房的门“呯”的一声,被关上了。 7 D* I3 J8 V1 m1 i8 n" U3 W5 w. l6 V3 ]- }
当晚,报纸上的那份名单里,添上了一个新名字——平光庆。$ Y( h' K6 z-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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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承担了姨父的债务;每周去澳门玩牌还债、养家;我被阿刀请去代他出战……而在我回忆里的最后一幕,是杜芳湖击败我和阿进、夺得那张Wsop的入场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上)2 a9 H( G! H( R" 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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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2011年6月13日下午5时,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香港知名赌船丽星邮轮,从维多利亚港缓缓开出。按照常规,这条邮轮将驶进公海,在那里呆上整整一夜;再返回香港。! w/ Y6 g! F1 v0 X
) Q& d8 t, g% d5 U! C: B* J 而我和杜芳湖、还有阿刀,就在这条船上。 , ~' g' `% ~, l& I& r$ y & i7 E r& U# S. Z 船已经航行很久了,夕阳慢慢的、慢慢的、沉向海平面以下。我和杜芳湖站在船头,海风不断吹拂她的长发;这飞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我们彼此沉默着,完全不知道对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5 a6 b$ f*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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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拉斯维加斯食物链上最顶层的巨鲨王交手,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尤其在你根本不知道,失败后将有什么等待着你的时候,更是如此。 m% X. k: t0 G' F4 c; A' D4 [0 ]" Y/ @$ t$ R; e& q
我和杜芳湖这半个月里一直在研究托德-布朗森,但越是研究,就越是心虚。最开始,杜芳湖还能偶尔憧憬一下她的Wsop之旅;可是,到了最后的几天,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X7 x' t% e& w" z1 d'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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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比赛光盘被我们扔到了一边,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看托德-布朗森……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话、每一次笑容、还有每一次扔出筹码的姿势……可是,直到现在,我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是——: g' N6 b6 a/ M, f# Z* l5 n/ ]% S& @! N" S
( T) o& q d" o+ s' V' v% V, E& W% ? 他会在谈笑间,扫走我们的全部筹码、还有我们的全部思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还没有开战,这份恐惧就已经差不多将我击溃了;我知道,杜芳湖也是一样。我对姨父说过,玩牌最忌讳的就是恐惧、害怕、丧失信心……而这些忌讳,我全都犯了。 0 J4 m7 w0 @6 }5 X% q8 F+ `3 h) n$ s8 G+ H
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镇定,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坦然面对生死;可我做不到。 3 l% }( x+ A" k( Q7 d/ E/ A0 S+ d 6 t/ i: e/ @) [( F1 v 船已经进了公海,不远处的船舱里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赌桌前,已经人满为患;而甲板上的歌舞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4 j; e9 k. A& N0 ~. U1 t. r% r3 {! M! |: b& i
落日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让整个大海看上去一片血红。夕阳挣扎着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但还是沉下去了。天空被无边无际的夜幕遮盖起来。& t4 \" {% y! K9 l( {- l
, E: \( w1 C& i: C7 d3 s 我看到阿进走了过来,他在离我们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看着他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向天,把那烟雾笔直的吹上天空。 / A, a6 [. C/ Y( ]' X : M2 s' t$ Z- q8 s4 A 阿刀也来了,连看也没看阿进一眼,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去吃点东西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f9 A4 P) o$ K; P3 F(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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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点点头,跟着阿刀往船舱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阿进叫住了我们。8 f3 q- ?+ h3 [( o$ ?. @" Z: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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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1 F. j8 A( e' w! t7 w8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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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2 u8 w4 l, I! |/ G7 U& Z; f! t : ]8 D& ~7 f- k3 Z) K “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3 m% h" a! y- }! k$ \ 3 ]4 C4 w0 z5 p1 M' b ] 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7 C9 h) @) R8 k, t1 u* n+ Y( K g2 M) `8 R
“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5 k4 _% \$ }* W6 \8 o a2 A, Q# A" ?" S i: z0 O M3 W* B
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4 u9 d- t j+ m3 ^# }# t6 q: @$ b * N& o0 I# Z7 B4 r" z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 d& {) B( k. j' w% L7 Y u. A" H% `. x, y$ k+ K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9 N$ B) E; k. r7 o- x% p1 H f& z) M
: ~7 E- {% r1 W K, t5 b4 G- { 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5 D) Q& t* r7 L/ s6 j, T1 V, G K7 _' @8 S0 D/ h3 I- W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5 U0 b- j3 I- A D6 t7 l% D
, `! H/ ~2 e, Z9 n% s2 j 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 " F6 K! }- M/ J1 ~5 Q0 C. F- o f. m% Y P l4 w, M$ u: J, G( g/ R, E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8 I. g8 b; A% I) V T t: u$ G) {/ o8 V% ?! n
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8 z I7 |9 u5 q" [- g$ w( v
6 F% B6 Z' Z- c8 z+ c) d/ S) x6 c; X 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 }4 a/ Y# @! n- L5 C 5 k1 w! X! ^9 K' s 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3 x5 k" Q9 n# \' k5 s#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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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3 g1 n7 w' D6 }. W# ~8 Q
0 i. z. t# {$ }( {/ H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6 R9 Z3 z( ^: `- g+ P8 h! L/ T& k7 f5 _% T- V# Y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 4 n3 d4 Z7 x4 \7 Q2 {7 y 6 }* [1 j' ~: Z( u* P 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 h0 v* X. y0 A* \( z+ \ / r9 @/ ^/ A% ^' i8 v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6 N6 O" o' K1 |) l) |- L
6 k$ Z. h. x; b' d “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l7 e0 }) C( _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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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a( C$ ?8 n' Y
* ]9 m! S Y/ m: {6 H& u( I* N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B2 }4 M$ U; S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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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q4 [# K" j# ^. W! H g
) F1 D3 v* S% y, W/ V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4 {9 w, u a. ?! m$ C9 Z+ w9 N% @6 K N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5 d' i6 J8 w( ^$ o2 L R
" U* {& E1 u5 {7 h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n# z+ {; c f, M; O- b: l
' i$ a. ` C0 c2 W4 I 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4 R' v( i X; I7 ]) J
7 {+ _( D. Z- t 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 5 b1 {$ \0 f+ e9 i$ `" `, |* t( w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 0 p: v# g/ L$ {/ J( @ f4 m* m; y. [
“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 1 U$ I1 j8 p9 x3 J1 O 4 i2 w3 G: `4 l, a) l3 h “这更像一种风格而非原则。所以说,脱离风格谈论技巧和运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进笑着总结,“现在德州扑克的主导玩法是松手玩法;很多人都愿意拿这些牌跟一个小注进入彩池;因此公共牌对他们来说就极为重要……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生应该更喜欢在公共牌没有帮上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凭借底牌取胜。” 5 `7 ?5 [% a6 z . U/ C1 N, W4 `1 j 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7 [# `/ H6 ~9 n6 P* Q
6 d& D8 F) o) T4 O! u$ u2 e" p& p “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0 K, E1 t* P2 Q l2 V& V
9 r& `/ _7 F) X 阿进摇摇头,接着说下去:“虽然我和师兄同在师父门下。但我们也有各自总结出来的规律,或者说各自的风格。其实,我开始玩牌的时候,也相信过运气。曾经有段时间,我一拿到大牌,就用所有的筹码全下;大多数时候我都能获胜,于是我认为扑克牌就应该这样玩。直到那个晚上,我遇上了师兄,他在牌桌上的表现让我激赏不已;他从不全下,但筹码增长的速度比我快上五倍。在那之后,通过他的引荐,我才拜倒在师父的门下。直到现在,我依然偶尔会拿大牌冒险全下……可最近的这两局牌,都给了我深刻的教训。” : S/ B' a. j, B2 S' `* ~9 [( Y ; d4 D3 U0 c E 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0 m% \+ b) }. ^2 l& @
( ^: i# m" l: r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 `/ J2 E4 U: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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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4 d" `. @! F% i) \4 C% g4 t7 S5 _" U
0 d% A) w$ O) g+ c3 j' Q0 R& C9 j 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I& U( o$ r V7 r
5 u$ c0 G( U# R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 + i1 j0 }, B, j# h, ~2 L5 ?* V5 B ( y1 i# c5 `; p “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 : t0 S, h6 v j8 b 5 r* l" [5 y$ Q. G r4 N# ] “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 M# e! D$ P! v+ O % \5 H3 N. t, t2 J 我点点头:“你问吧。”+ c/ S! \1 y5 R y- e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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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 Y3 A/ w6 p. p5 y ~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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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2 [ o7 X& p5 i9 u- b- @4 L6 m/ p& f, X. f% E1 O" S
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 4 c* q1 m! a6 u7 e 9 c/ P7 m- X$ z% G& B 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 i" D& X# o$ d; H$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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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3 F1 C; E# q6 E* I1 r1 [5 j( I0 N) g1 o+ v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 O- |6 B; N2 i4 `#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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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1 W* m7 a" e) W! `+ R/ G
0 _; F3 z: c, V9 i8 P: W 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 7 ?* |% \$ b' c9 U% L . x5 c. b; j# f/ T! N, \. Y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7 O/ l7 ^' v. e6 o1 l1 d 3 L8 a3 g$ {( O4 q Y+ R, I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p' o9 w* a- Q# I+ P' G1 z. L" L9 R6 K; U2 G
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 [ G1 j5 H) g4 ? 0 S) |3 `# G& X4 \$ I9 J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 {! n- P% f4 c0 B- i0 P5 d : G+ c' u1 o9 G' l 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8 B$ s2 m7 k. h" V4 ^0 d5 A8 j2 U0 Y. E3 J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 I5 l! C; v4 l& }1 p + {7 b$ p( i. [0 x! {0 B- Z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 H$ U: B2 n9 b+ F. U 1 {) |" B3 c D- z+ B+ A, @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0 A" U4 b& ]9 [0 u + o3 s* x: B% d) k/ l3 ~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 C) j- L4 R) B+ L( l& G L1 w % F- u* K; R G/ K1 K3 y* u4 N 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8 _7 N; c: Y! o- Z4 @; C4 y, ] 7 q; w0 |6 ^( X- a 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9 G7 N' w8 {' ^+ j# [+ U1 {$ v5 G' l8 p# V& P( c/ D( B9 x8 A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 - A) W) T8 m# U G4 b: p5 A; Q5 a4 G1 r9 h. g3 U3 S1 ^: R
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 A, l9 c/ H. W' o( e' B
5 q0 i( K: {4 P7 U. j0 ^$ `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 {$ H, y# z; B" y * f* c4 `) A# q& u' P, h 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7 i* f' u+ g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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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 X" b+ D/ b! i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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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3 k" @: ]9 H# J) J& H2 [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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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 : {* B l5 I/ T0 a3 z ' z* i* T4 N- p* K- {$ ]% _: R 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 2 p5 b8 ~& M) H4 w9 p; @5 X4 L; Z 8 Q# ~; A* F# o0 U3 Q m d) I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 Y2 j5 v! i, N6 }5 K7 S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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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芳湖问。+ C+ a8 c0 g7 V6 W1 v
' Z( f$ k" U8 w5 Q( ^* A “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5 H* M- |' c. x7 c ) G! P+ L0 S. E& P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 Z' @/ w3 j; @. N( b7 e. x6 u: H( T' U: `5 x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1 ~* ~2 n! O# P9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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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 ! U* K3 h+ W2 U# l2 t, h7 l( \$ P1 }6 F; _( J* r1 A$ b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8 @5 F/ W& s: z&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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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7 U+ I" [, f5 M* _7 j; O$ ^( Z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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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 1 r5 h# O# a/ z4 u ; Q+ b' K I! ~ “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s# v7 W. X; q*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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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4 _7 J4 p9 C" w' h 5 b/ Z/ S X, k9 P+ g% e. L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 P/ d9 { z2 Y# K# s8 ?# l! Y" V) d
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 $ r8 _. A' x* R+ Q& i" N d. `7 S( P; T& R* G+ Z% e" w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 5 d. n3 i1 B3 f8 x% V* I , O o8 U+ L, `5 z! C* y4 H 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0 x( n1 D) p: G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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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k5 z6 Z$ v# H: i$ d$ H.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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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2 |: ^/ W" l: }) b X6 x . q3 D0 N c& _; l3 Y “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 / D" G5 J! U* n. Y. N! ]( @2 }0 L/ s* h+ Y8 e0 ~# J
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6 a( z+ v. g! q1 ^$ ]5 ~7 a) { - C( x1 k( h1 Q/ \ “为什么?”9 ~) ?# c- O. `! B,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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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8 o4 K# K" B, M4 l! R
# Q$ G# g2 R0 {/ c+ s9 a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j! {) r" s* U. T;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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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H4 `/ ?! v5 ^' B) m&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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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6 b/ J; B; Z1 H8 e/ O4 P/ M , i K+ R1 b, N: f7 w- E 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8 H+ k0 V3 e" d/ N5 M4 Z
3 Q5 p+ J# a, `7 x. s, k6 O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 C, }! h) E- B# I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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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 B# J1 b.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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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t7 Y! _& W$ X/ o" Q'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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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9 E7 B( Z5 k$ `8 d+ o+ O5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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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 R2 u% J) K# q1 `. B" K/ G/ q, B6 {- B/ v& t7 |
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q; [$ q8 N. N3 T9 V
9 ]0 a |. n) p) V$ k. p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 # {* k% q( O$ P# g# u, V+ j- H* g7 U7 P- ?6 G8 U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7 G' ^! Q8 `2 v 7 M0 V1 h" P1 ^9 \9 p& R. n' A “是的。” ' r3 O6 [) i6 C) y* d. l2 w2 N3 t% r; R: ]: c% f: ] z$ M$ J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 `' u5 s$ c* G, z0 N
1 J( M2 r4 P& a: K 我走回宿舍,龙光坤已经回来了;看到我进门,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问我:“那天,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叫杜芳湖?” * r9 b- X: m) A& ]% M7 s+ _2 N4 V/ r& S: ~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阿莲、法律、暗夜雷霆……这些事情。就像经过了场大牌局一样疲惫。我躺回床上,懒懒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龙光坤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嘿!阿新,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上面我错了;可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不是吗?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年多!我说,伙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 [" S- ^; O5 H6 Z 2 k2 P. @; h1 T. C& s 我不想说话,但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你和杜小姐……是不是很熟?”8 t! }+ r( t"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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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好吧。”我说。% g8 X' p! V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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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美女告诉我,她在澳门打了场卫星赛,拿到一张Wsop的入场卷。是不是真的?”. ^' B' H4 W$ o
' W0 K. }. j t7 Q* X* m! s “是的。”8 S( q) {9 W6 {4 \
) Y0 i) {( D( o6 j# A 龙光坤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那么,阿新,你能不能帮手和她说一声,把它转让给我?我想已经有人报过价了吧?他出价多少?五万美元?六万?阿新,我愿意出到十万……” ( V9 o" G1 q! k7 T- x. u8 `5 o3 g/ i2 E) q- N3 l
我笑了笑,移开了脸:“既然你有十万美元,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拉斯维加斯报名呢?那样更方便一些。” 7 K2 [! c& F- [- E* u9 A8 @2 I6 o7 c. U0 Q0 F3 t
“你知道我现在没有……”龙光坤又靠近了一点,他每一次呼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过段时间就有了。我敢保证,我会在半年内归还这十万美元,利率比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双倍!而且不满半年的话,我也会付清这半年的利率,怎么样?” - S# d; @$ g' u. N+ N6 U m) H: Q) c. O9 p 我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她未必愿意转让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7
龙光坤马上急切的说:“不试过怎么知道?”4 N' x( @) q, v! Y
; v& ^! a& K$ U# O: T6 o, G 我突然想起杜芳湖借走我五十万港币的事情,她会不会很缺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未必不愿意卖掉这张入场卷。正如龙光坤所说,这张Wsop入场卷,别人最高出价到五、六万美元;如果按龙光坤出的价钱,至少也能让杜芳湖多赚一些……; P" C& U1 b6 C' s5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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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我说。8 Q8 {* Q Z' i5 [6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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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东西马上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是龙光坤的手机。6 p. @' ^6 v h5 w
/ x0 }. F D2 R4 S7 i 我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手机,拨通杜芳湖的电话,对她说了龙光坤的提议。# r% m$ o4 P! l; K( ^3 ^( D' w; C! r
* T3 W) i$ J+ @ [" ` “阿新,你没有搞错吧?”杜芳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烈,“你怎么认为我会卖掉这张入场卷?”, Z6 n( \$ W# D' C: E- B,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