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v$ ]6 P. Z. L: l& m我觉得我应该出手了。 H; l5 P' ?3 J$ ^7 j' x
) j6 I- e7 M/ r9 O. F7 r
我站了起来,把裤兜里所有的筹码都掏出来,场上的玩家看我一下拿出这么多金HS的大码,都很吃惊,好像还有小声嘀咕:“装×来了,有钱就去贵宾室玩呀!” s8 V! i7 u! T# t# s0 v9 Y
$ y$ @; H4 j/ l9 u/ w我假装没听见。 E }: E' ?2 p! W8 E5 G2 n5 l+ I2 m; E. \
我算好了,下次应该是闲家补了牌以后大,我就把所有的筹码都堆到了闲家,说:“闲家我包了,庄家押多少我都带着。” 5 a; d$ h4 L5 [1 \* B p 2 \4 v. V1 @3 b0 b1 _) F荷官微笑着说:“先生你必须放个准确数字,不可以这样押钱的,别人没押,你最多只可以押10万,庄家增加了你才可以再增加。”/ n. p- r) Z5 e# I
; C; `" V, q% z9 Q( i" p“是吗?那我就先10万,庄家上多少我都带。”大家拿看愣头青的眼神望着我,谁也不说话。荷官派牌,不用说我赢了。) q6 t" G1 r" a! |
3 b) Z5 J- {2 X' F4 }& Z2 \" @
下一把,我算出庄家会赢,就包了庄家,当然也赢了。第三次我又包了场上的钱,也赢了。可能我的举动太嚣张,很多人都不玩了,凑了过来看热闹。 ' w; h, i) s2 ]0 ~3 v7 ~3 } 9 K6 f" ?/ i8 J大军这时站到了我的身后,表情很专注,一声不吭看着我表演。 , x5 I% O+ Y& c1 k8 Z. ]& `/ N3 y% E! H7 w0 e$ D
我连续六次通吃,那些说我装×的反过来都要求我带他们一点。这时候荷官小丫头的表情不再自然,笑得很僵硬。0 W/ L5 T% W" h" ~' ?7 g& Q& g
, E8 [7 c# U" N! F5 D* p* @
当我包第11场的时候,那丫头可能明白了我已看出她的把戏,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有点抖,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一次一次地看着我的眼睛,那眼神里分明说希望我能就此过去。 ! O" ?1 p/ y1 d% D! @& w) V! R) e, @- w5 U
可是我当时满脑子只想着钱,如果老天爷让我重新来过一次的话,我绝对不去揭穿她! 2 Q5 [, O5 J3 _; I2 U 3 r% V; M! K. ~! O" \大军知道我抓住了,马上派来一些人维持现场秩序,无关的人都被清理到了一边,出千的那几个男女见势不妙,正要溜走,被DC的人强行留下。# y) E9 b( K4 ^4 \; I4 d- P
& W# m2 U0 V$ K' n t- V& q
不一会儿,二老板娘也进来了,说发现DC有人出千,需要核实,暂时停业一会儿,每个人到酒吧去,酒水全免单,就这样无关的人都被请到酒吧。 : K: o- [0 P+ i5 z1 g& E3 S& T8 I& _9 \6 a5 }, S
DC的人把这张桌子团团围住,赌局还在继续,可那荷官丫头发牌的手越来越抖,最后连牌都发不出来了。 n$ M; v$ ^2 Y
8 J8 ^( w1 R7 a7 a7 K2 I! T. f
“继续发!”二老板娘大声呵斥着,那丫头已经掩面蹲在了桌子边上,呜呜哭着。我给大军解释下几张都是什么牌,为什么会有这个效果,然后我要了两副扑克,给大家演示完美洗牌,那些看场子的发出一片惊呼,以为我在变魔术。之后我又要了两副扑克,先后洗了7次(跟那个荷官丫头一样),然后展开在赌桌上,把牌楦里的扑克都拿出来展开,和我洗好的两副扑克对比,找出同样次序的,排列给大家看:一模一样! 8 s1 g3 o# ?; g; ^; U- I3 r; ~ t # e- P$ { x0 ~( x( A# |; u二老板娘指着另一个会完美洗牌的荷官丫头问我:“老三,那边台子上呢?”我很得意,说:“1号、2号应该是这样的,3号没多大问题。” + ^8 l! k5 i0 [0 U" L h 2 N h9 d r; j$ I: e+ A* e话音刚落,一个男人过去把那边台的荷官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过来。她知道被揭穿,也早抖成了筛子。* @1 @9 w' ~/ j' m; q0 m1 Y
. V5 E* z7 e+ N6 H% g5 y我正洋洋得意着,随后一幕让我的得意变成终生的悔恨。只听一声尖叫,地上多了一颗眼珠子,那个荷官丫头疼得满地打滚,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从那以后我经常做噩梦,到了晚上,高一点的声音就会让我汗毛直竖。从此,我也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任何人找我抓千,必须事前约定不得伤人,否则不去抓。( D$ V3 b ^! s
V. Y' G) X* ^/ g2 a7 U后来,我听说DC老板给这个荷官家200万摆平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丫头很大程度是因为我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补偿她们,但我不敢奢求她们的原谅。 ' m1 z4 i2 T9 z! R+ n % V. W) A* y+ d& d4 ~9 B2 U这是我第一次出面抓千,当天就被人保护起来了。第二天,DC给了我200万,我分给大军50万,要给大宾50万,大宾没要。这个DC老板确实讲信用,真的把车钥匙给了我,并立刻拿给我所有手续。我一再表示那天我是开玩笑,奈何他非要给我,我不要就要打要杀的,我只好要了。走的时候把车给了大宾。9 w$ R2 W! X' d; l. v7 |
9 m5 r$ j( y( s& V o
晚上老板在最豪华的饭店请了我,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还让我以后多和他联系。具体那两个丫头和那些倒霉蛋是啥关系我没问,她们怎么练的也没问。我打听怎么处理的,可是他们死活不说,问大军,他也不说。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2
然后,我离开了那个城市。 2 _, b# U' B7 e! p# U7 o4 f* Q/ T# B# g8 G& @' B! W
正如你现在所知道的,我是个老千,DC老千。 . y* v" u7 J$ E3 t0 Z( n: B) {+ ? R r9 c8 g7 p+ a1 }( U
很多人都看过关于Dubo的电影电视,里面的赌圣赌王们个个英俊潇洒、沉稳老练。跟这些天生的帅哥比起来,我很自卑。我相貌平庸,瘦瘦的、高高的,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很少有人会把我跟职业老千联想到一起。只有一次,一个看相的老人意味深长地点破了我的身份。当时我有点狼狈,职业老千怎么说也不是上得了台面的工作。看着他核桃皮一样的面孔和那双世故浑浊的眼神,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那老人家复杂的眼神一直深深印在我脑海中。如果我运气足够好,能够安稳地活到那么老,会是什么样子?+ N. S6 c E( V" ]- f2 q5 u
" _' \. i( v- k6 g B3 K- `3 K所谓的配合就是要我和宝林扮演逼人搬家的角色,当然不能总叫押对的人搬,容易引起怀疑。有时候要真,有时候要假,有时候要保护庄家的底钱,如果有人都要了,而且也知道他押中了,可以去要求分一杯羹,或者直接下大注,把庄家的钱和账面上的钱都要走。这样一来,钱总在我们三人手里流动。 0 Q9 ^' ^" R) M, z& j2 Z# I7 r2 N' @) P: e) W
我手里只有5000块,上了场也只能跟在人家后面扬扬沙子,狗剩子看我满脸尴尬又眼馋的糗样,拍拍我肩膀,说:“先给你2万,事后一起算,输了都算我的,交个朋友。”2 j- p7 F7 w. \/ r
! W7 u, \! ]- J
这样的好事不干是傻瓜!( H0 k! f0 ?$ f m6 S" T X: L
& w" e" |' R; m4 j) m8 v/ H
我们三人约好暗号:收钱时,把钱拿手里握一下就代表下次要出1,在台面上理一下钱,也是要出1,偶尔抬头和我对视一下,也是出1;他和宝林对视则是下把要出2;要烟抽,第一次要烟则下把出2;第2次要烟,则下把要出4;他抿嘴唇则代表下次要出3,伸一下腰,也是要出3;如果他吸鼻子,吸一下代表他要出3,吸两下则代表要出2…… 4 ^/ g- X! x, d3 g# M3 z8 B- x! I
一夜无话。 $ ]" I/ Y: c6 Q. {0 i' h7 ~6 L& r. f- R" Y/ v
第二天,我拿狗剩子给我的2万元去赌,我俩在下面配合得不错,当天就赢了2万多。这个狗剩子真是个怪人,他竟然连续出了17个1,把所有人都搞糊涂了,都不敢相信下把是1,还都不敢去输1。如果不是这17把1,会不会赢得更多?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4
当天他俩给了我5000块,这下,我又有了1万元的本钱,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发家的希望。2 \6 [0 M- Y. e4 m2 q' W; Y
9 t0 B( j4 p; l1 c9 \3 _% Y3 }
就在我准备大干一场,把输的钱都赢回来的时候,出了一个意外。 + G8 c. _! \3 r/ R G/ ~5 M) ^, E* `. v" q% o- o4 M9 G, I
钱还没攥热,晚上家东就找到酒店,非要逼我还钱,我还想跟他分辩,谁知他竟动了粗,生生把我手里1万多元抢走。我打不过他,又不能报警,只能吃哑巴亏。家东一闹,我又成了一个没本的小赌徒。; c* N. @ a1 E6 g4 O& z) Y9 K
, v$ U* a' g" A( M& l
祸不单行,那天晚上,我哥哥在酒店找到了我。本来这些天来我连酒店的门都不敢出。我父母知道我拿了家里的钱跑了,毕竟我们这里是个小县城,我知道他们到处找我,平时都不敢出酒店大门。我二哥大概从家东那里打听到我的住处,生拉硬拽把我拖回家。 9 e3 f) [/ q' j( ]8 t. X- W) z : \) v* T0 l' U# b4 r家里气氛很不好。 , D6 P- L0 }* Y- ]: I( F6 ], d( Y; W& e' ]' B3 \
妈妈一声不吭,坐在那里,眼睛红红的。父亲见我回来,二话不说,上来冲我脸上就是一记直拳:“败家玩意,你拿钱干吗去了?”/ ^$ P! i U/ s
& `) S5 i" Y$ u0 G! p我开始嘴硬,死不承认,奈何取款条上有我的签字,只好说实话,赌输了,分文没剩。3 A) c# N) i G7 G
B* e/ n1 S: }0 C F6 k
父亲听了,气得直哆嗦,往死里打我,母亲护住我,让我快跑。& b$ m1 C2 W U: ^7 n( F3 C
$ h8 V( ~( n9 o- I( h就这样我就逃出家门,接下来几个星期我躲在村里姑姑家,不敢回家。手里没钱,不能去赌。眼看着总躲也不是个办法,我就偷偷回到了镇上,谁知短短几个星期,那个小酒店已经物是人非,因为被举报聚众Dubo,酒店被封,好几个长期在那里包赌的大头也被抓走。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4
百无聊赖的我就满街穷溜达,无意间在街上遇见一个熟人,他告诉我宝林现在经常在一个水产品加工点和人家赌,还是玩押宝。 0 p" f# _4 @' y* r8 `8 {- {3 {- Y- f. d/ E/ a! b
打听到宝林,就知道哪里有局,我想也没想,直奔那里,虽然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当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宝林在那里,我就有希望!4 s; P5 r& ^# b3 U* B
. z4 E$ n: z# T9 J0 W# K6 s
到了那里,赌局正热闹,宝林只站在一边做散户。# |, Z3 P& T- | t) ~
; M; ^8 e. e8 ~
我问他:“你咋不坐庄。” * X1 @2 J4 G7 A; c: b% H# U9 J8 y u! B) x6 G+ ]+ Y5 `! g9 L
他叹口气,使劲吐口唾沫:“别提了,最近真背,钱都输光了,哪还能坐庄,现在这点钱还是跟场子上别的人借的。”/ E2 v5 U" @6 V; f: G
. B3 o2 b! L4 E7 ?) }我本指望跟宝林混点本钱,没想到他也帮不上我。那天白天,我像个呆瓜一样站在桌子边,看着钱从这个人手里流到那个人的手里,任自己眼睛冒着红光,跃跃欲试却拿不出一毛钱。 9 K2 N( X t6 c# a2 ^: l# @& k$ ?+ k. d* o( ]" ?$ |8 K
晚上局散了,往回走的时候,遇见一个叫杰的老同学,他那会儿在一家银行做贷款员,我突然想到家里的房本上是我的名字,何不拿来抵押贷款?我就像着了魔,绞尽脑汁琢磨家里的房本,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把房本偷出来,经过复杂的手续,93平米的楼房作抵押,贷了3万多块。 # p- `" Q" `7 B2 |) U- o* E9 R3 O; s' n
拿着沉甸甸的3万块,我眼前一闪而过母亲那乞求的眼神。我顾不得了,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赌! & u$ [! Q( i! V o6 i9 Q- f F. f8 J
从银行出来,我一头钻进了那个水产品加工点。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4
我兴冲冲找赌局,却发现所有人都坐着闲扯,并没有开局的意思。原来当天都是些小散家,都没有坐庄的能力。包里有3万元壮胆,我就要求当庄,给疑惑的众人看了我包里的钱,我就这样当庄了。/ U, x% K! \) E' _; K
1 w! c3 R( d( O k: T# M/ s+ s- L, l大家都说要玩押宝,可是这些人里面我找不到可以帮我看桌面的人,我自己顶账心里又没底,最后决定还是玩瞪眼,最小押300,3000封顶,不带叫底,众人都没意见。这时,进来一个外地人,瘦瘦的、眼睛很亮,我对外地人有点怵,看他意思也想玩,就说:“我坐庄不带外地人,只准看,不准动牌。”9 f/ c o+ Z# E
/ A8 c) {5 C5 z5 w7 k7 @在这些人身上我又学到了一些大宾那里没学到的东西,也结识了经常来串场子玩的大宾的一些朋友,没事的时候他们教我也是毫不保留。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9
出千这个东西千变万化,而且总在不断地更新,所以常常要去适应新的千术,去学新的千术,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出什么新花样。3 Z5 }+ U% C9 K2 A0 a9 |+ M( Z
! l3 G7 P" w* b& t5 g
大宾算是我的第一个师傅,是他把我真正带进了门。日子一天天飞快地过着,我的技术似乎也天天在提高。4 n6 \4 }9 H' ]( o
* b4 h4 y4 g$ i3 a- S这段日子里也见过形形色色来DC出千的人(都被抓到了,所以不能说是行家),各种出千方式让人想都想不到。1 f! F1 a/ @9 ]& p4 v8 c
% O+ w s* d( _. ?: B a# o
我一个台面一个台面地升着,待遇也一天天提高。我每天都很卖力,按照我当时的想法,干个五六年,我就可以回家去见我父母了。6 c y* t! J, F2 D& G
5 E. J0 |8 Z; C. M: b: t赚来的钱我不敢乱花,都一点点地存上。不止一次梦见我回到家乡,还清债务,全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总是在梦里,想象着父母看到我出息了高兴的样子。. R4 O" ]9 X5 q+ E! G3 r% L5 l
9 k9 I0 k6 X; g. J4 z9 ^1 S
我很想家,但是我只能是想想而已。- }6 {) L% K! }
8 @' u* K8 R. K- R. W! w5 g1996年,可能是DC的保护伞不行了,DC转战去了上海。去上海的时候老板只保留了很少的一部分人,我成了幸运者。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9
我们搬到了上海一个高档住宅区,在这个DC,我成了主力,我终于熬到百家乐的荷官,平时练习的一些手法有了用武的地方了。 4 l; R1 s. j! [! t8 u0 X: l ; H, _- q. z) w( b8 a百家乐最早是这样作弊的。牌没毛病,随便验,洗牌、切牌、削牌都正常;然后把洗好的牌放进牌楦里,牌楦一般都是透明的,方便场外玩家监督。把牌放进牌楦后,上面用隔挡推进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透明的盒子,外侧就一个出口,用于荷官发牌,一次只能出一张牌。 ; v9 i2 n. Z# ]4 i% g5 K 4 m; ?% F1 w7 f这些看起来没任何毛病,似乎很难捣鬼,问题就出在牌楦上。牌楦长短和扑克正好吻合,但是高低就稍微大一点。那东西做得很是巧妙,就高那么一点点,但是那一点对荷官来说足够了。发了庄家和闲家的牌以后,有的时候不是一把就能定输赢,需要补牌。这个时候就需要荷官的快速计算能力和临场的快速应变能力。% |# s+ q9 {: p, u
# r/ ~+ C/ e# [' q0 J: Y
发牌的时候,荷官是用一根或两根手指头把牌从牌楦里拖出来,荷官的位置可以从第一张牌露出的边看出那张牌是什么,而外面玩家则看不到。这时候荷官可以选择这张牌是留是发。一般正常发牌的时候这个牌是要留的,如果是花牌一般是直接发出去不留。按照百家乐的规矩,补到花可以继续补,留下的牌荷官根据场上庄家和闲家的牌面和赌注来权衡。闲家少庄家多,那就是希望闲家赢,这样多出的利润就被DC拿去了;反之庄家少闲家多,就希望庄家牌大,这时候需要荷官计算出庄家补了这张牌对DC有利,还是补给闲家对DC有利。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9
举例来说,庄家押了8万,闲家押了4万,闲家赢了对DC有利益。如果留下的牌直接补给那庄家可以直接把他补死,那就毫不犹豫直接补给庄家。如果补出去相反会增加庄家的点数,就发下边那一张,庄家还可以补的时候,这张牌继续补出去如果会让庄家点数变小,那可以直接补给庄家,如果会增加点数就继续留。补给闲家有利于增加点数,就要补给闲家;相反也要留,再发下一张。 / E/ R4 F, i; A/ l* j0 `, n+ U* o6 e) ?4 M. R, L: y
有时候直接发牌就把双方的输赢敲定了,那是避免不了的。荷官的主要作用体现在补牌的时候,全由荷官根据赌注来选择。% l+ p$ Q! T0 ~9 X1 }
5 B: {* d, j( |. u, N: S2 G" m
千万不要小瞧这一张牌,往往能决定生死。毕竟百家乐直接出现7∶6、8∶9,或者直接一家是9的时候不多。即使直接出8出9,另一家还可以通过补牌来打平的。 * ]2 Z& k' P, u- d* H & Q4 ~, M- K) [9 I9 K具体操作中,对荷官的技术和心理素质要求很高。每次发牌的时候,牌上面的切面还是很齐整的,只有在发的时候,荷官要通过手指头来错个牌边去发,这个边只有指甲那么厚,要用拇指肚把这个小边顺出去,没有点功夫是做不到的。场外的人任你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2 ^. c3 f3 S, g; J( o
, A) i( l, j+ W$ N5 L; a7 D- q
DC的规矩是荷官身后是不可以有玩家的,这可以算是国际惯例,所以提牌的时候不怕别人发现。就算有人站在身后看,就算能看到牌露了个边,也不会想很多。8 p9 _8 H2 b4 j4 E. `% i
% d: z9 w6 P: f
露边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荷官必须抓住这个一刹那。荷官在场上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不能总低头看牌,所以不能专注地盯着看,而要作出扫一眼的样子,或者用眼睛的余光去看。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9
我终于知道我当初的钱是怎样输出去的,也知道30万是如何欠下的。当时我有这样的想法:那群北京的杂碎,再让我遇上,我非要了他们的小命不可。不知道在我这里输钱的凯子,是不是也有要我小命的冲动。7 u+ ?9 B c, |4 n% x! s% F
/ v4 V, a% V% N1 _# L看了太多的人输,看了太多的形形色色的赌徒,我的心也终于麻木了起来。 # d. ~# f# j& H1 m6 x + U5 f( |" F" _5 nDC生意兴隆,我的待遇也水涨船高,早已不是一个月3500,而是计时工资,一小时1000元。当然了,我主持的台子也必须赢钱,不过也不能赢得太过火,有的场次老板还暗地里给荷官提示,让一些凯子赢一些。1 X: f9 k. m5 T9 L1 E. V Z+ y
2 k5 v" M0 v9 ]5 p- K v3 b N+ i
好日子没过多久,1997年春末的一个晚上,那天跟平时一样人声鼎沸,赌徒们贪婪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局,没有人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午夜1点多,我跟平常一样正主持百家乐的台子,那会儿我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主持一个台面了,不是特别忙的时候,还有时间帮赔码的小丫头算水钱。 3 o; P: f' t4 o; D6 O3 N. x & P) J: v" |/ r6 N忽然外面传来一片喧哗声,接着冲进来一群人,“JC,我们是JC!”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JC?JC咋了,了不起啊。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就被人一把按住,抬头一看才发现来的这伙人都穿着便装,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五四、六四、微冲啥的。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29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次“严打”行动,好像叫“春雷行动”什么的。 5 ~& |! W6 O" V7 K; G# A, z/ g2 } $ n% f6 L$ H. m! E当时我被要求双手抱着脑袋靠墙蹲着,然后有人搜身,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了。现场乱哄哄的,JC的呵斥声,赌客的求饶声、申辩声,还有哭声,好一阵子。JC有条不紊地清点现场,收缴了桌面上所有筹码、钱,所有的台子当场就被砸了,木头碎片落得满地都是,我觉得赌桌里的机关他们没发现,因为那东西太不起眼了。! N, P+ ^0 G; v% C5 ?
% m: y9 C* b# t处理完物品,他们把参与Dubo的分成了两拨:赌客和DC的。我们都被要求抱着脑袋,不准互相说话。 / Q$ H) h+ w; t7 k( ~/ f) P# E" j( M5 N5 V& A l
趁着乱的时候我偷偷四下张望,发现大宾被分到了赌客里。他的身份极为隐蔽,即使场上的常客也都以为他也是一样来玩的。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我,用眼神示意我,对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立刻就懂了,进去啥也不能说,打死了也不能说!- V$ n f# m5 E- J( t8 I
$ A6 H; i- I W这里不但是牵涉到DC老板的利益,最最主要的,我如果都说了,会是个什么下场呢?这里面的利害我是知道的。9 S9 A1 p5 L0 S, E0 O
! ]% w {5 j! w; @3 Q乱了不知道多久,现场大概清理完了,我们排好队,裤腰带都被人拽走了,我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抱在头上,被赶着往外走。到了外面,嚯,好多人,大都是穿制服的JC,由于是午夜,稀稀拉拉有些路过看热闹的,但都被隔得很远,还有很多辆警车。里面的人赌得忘乎所以,直到此刻才想起被抓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30
我们被分成好几拨分批装进了警车。8 N; B4 W& f+ b C4 H% d+ V N6 E
& g$ m, q, r H. d8 n4 u
在JC局里,我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雇佣的员工,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赌百家乐的规则,所以在那里主持台子。其他事情我都和JC说实话,在另一个城市如何嫌赚钱少才来DC打工的,我是跟着老板来到上海的,只管看台子,其他什么都不管。我还装可怜地跟JC说老板还欠着我的工资,那审我的JC斜着眼使劲瞅我,瞅得我一阵心慌,我觉得他肯定不信我说的话。' x9 H- i8 O6 t! ]! K, N4 P/ F; n
& s# x& J- w0 e) @( y) a他是专门抓老千的。我全副精神在牌桌上,这把牌又赢了,刚把牌配完了扔在桌上,多余的那张扑克还在袖子里。冷不丁边上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袖子,“完了,露馅了”,我拼命想甩开这只手,只有甩开了那只手,我才能处理了那张扑克。但那中年人显然很有经验,死拽着我,大声说:“你偷牌!” 8 ~, ~$ C; l* R2 _' u* n+ o* I n# Q) Z! Y7 D: Y0 F3 ?
这个声音一出现,周围的人一下炸了窝。庄家就把扑克丢在桌上,也上来揪我,结果人赃并获! 6 u9 b2 w; i! J1 b* k* q : p( m6 y5 E3 H. M- O( O% F当时大家都很平静,庄家也没多说话,冷冷地看着我,把我赢的钱都拿到了他跟前,和他的底钱都放在一起。其他的人都看着那抓我的中年人,等待他的裁决。 ( n4 k( W1 t5 w/ A4 P" V" x! |9 Z G5 I5 x
我该怎么办?听别人管那中年人叫成哥,我看他好像也没表现出要打要杀的意思,马上表示:“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把钱都吐出来,成吗?”9 S# j" ?5 S. U. [+ N, _$ O4 J! q' j
7 v \& v9 }9 m
他挑挑眉,盯着我说:“吐出来?”我的心一阵阵发凉,成哥回头对其他玩家说:“这事我来处理,不能在这里搞,毕竟这里是涉外的地方,搞出事不好。”别人毕恭毕敬地听他指挥,然后他拿起电话,通知电话那头他抓到老千,过来处理一下。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33
那时候,我一点主意也没了,伸手拽着大年,说:“咱们走吧,我钱都不要了。”谁知道这个牛皮吹得山响的家伙根本没有要带我走的意思,也没有要帮助我的意思。他甩开我,很无辜地说:“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别拉我,早知道就不带你小子来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被那成哥拦住:“你也不能走,搞清楚了没你的事才能走。”/ j; T, N3 V* ~2 G" k
' k ^/ e* S2 `大年看来挺怵这个成哥,连忙上去搂着成哥的肩膀,做出亲密的样子,似乎解释这个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和他没什么关系。我几次想逃跑,都没成功,再看铁军也被人拽着。完了,今天被人抓了,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俩。' M" W6 w8 I. V& D1 R
- X# s4 M" S( s2 p不知道等了多久,从外面来了四个人,一边一个架着我和铁军,要我们跟他们去把事情说清楚。我和铁军被人架着出了酒店上了一辆面包车,大年继续留在房间里。当时也想着找路人和酒店里的人求助,一想自己出千被抓,别人怎么能上来帮忙?# {" y+ a: J8 W$ u# `+ u! e
4 r% [% n" E) F' o
我和铁军被拉到一片平房区,这片很大,当时我还纳闷,这么大的城市怎么会有这么多平房。不容我多想,我俩被拉进一个房子,不由分说他们就开始打,不分头脸地乱打。打了很久,我连护着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铁军虽然争辩他没参与,但是由于我俩是一起的,人家也没放过他,也是一顿乱揍。他们打累了才停下,留下人看着我俩。我和铁军坐在地上,铁军的眼睛都被打得睁不开了,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33
我俩包里的钱和手机都被人拿走了,大概是快4点的时候,成哥来了,进来就蹲在我面前,说:“你说说,该怎样处理你出千的事。按照我这里的规矩,我得要你的右手大拇指。”当时我脑子很清醒,也豁出去了,说:“如果你搞残废我,我就去见官。反正我豁出去了,要不好咱都不好,你不想我去见官就搞死我,我认了,反正就这么百来斤,死了也比废了好。”- ~: D& \6 j/ I9 X+ U) N
& h* d1 d, R( B* o" c
他伸手就给了我一嘴巴:“你他妈嘴巴挺硬啊,不看看这里是谁的一亩三分地,还有你谈条件的份儿?” , a& `+ n2 U# z, O" t( S6 M, r" F& E" A
不过我说见官的话应该起了作用,他溜达了一圈,回来拖个椅子坐我面前:“那你想怎么处理好?我听听你的意见。” & y/ f4 R" g) Y. _' e, w& w# o 8 D I! Q/ n0 e' x: j0 }# d我能有啥意见?我死猪不怕开水烫,说:“我已经把钱都吐出来了,还想怎么样啊大哥。”' {# R: Z$ u `4 f) ?+ q8 R0 [8 Y
! P" Y/ k3 K# H6 m
他们翻过我们的钱包,成哥要我们银行卡上的钱作为补偿,这个事就算完,也不卸我俩的手指头。我跟铁军没有选择,把密码告诉他们,晚上他们给我俩买了点饭过来,当时可能嘴唇里面打破了,疼得厉害,根本吃不下。 . }5 y, B1 B& G- Q; x/ q" R/ k, B' o 3 s( @% v6 n6 f7 _: U晚上看守给我们生了个小炉子,就那么凑合了一夜。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33
第二天晚上,成哥让我俩写了一个字条,内容无非是我俩出千骗人,自愿补偿被骗的人多少多少钱,我俩签字画押后,被人拉上面包车,[奇·书·网-整.理'提.供]乱转一通,停在一个巷子里,这伙人把我们俩拖下去又暴打一顿,扬长而去。 * z" Z Q7 J8 d0 a / U8 h% g! p2 m( q还好身份证和皮包还了回来。手机和卡都没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扶着铁军跌跌撞撞摸索着向远处有亮光的地方走去。当时可以听见火车声,想来离铁路不远。2004年我又去过一次,只是找不到那片平房区了。. e" Y( f- A" l/ I9 [
h7 g, D; u2 [2 `" ^5 A) A最后拦到个出租车,司机是个好心人,把我们送回住的地方。他当时一直追问我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抢劫了,如果是的话可以帮我们报警。我们只好说和人家打架,以前没打过,所以搞得这么惨。4 `: N& D$ g7 R6 I7 G! j
0 C5 K/ y X" L) s5 ]回到宾馆,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泥和脚印,才发现头发掉了好多,鼻子出了很多的血,嘴唇破得厉害,还好没其他内伤外伤。看看铁军,眼睛充血了,眉毛的地方打破了。 ( D7 D) Q* \1 g( U T" z6 {* L+ L ! G9 x8 }. m* ^退了房,直奔火车站。一路上人们都像看动物一样看着我俩,我们也顾不得了。JC看我俩像逃犯,把我俩拦下好个检查,好个盘问。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33
在火车上,我和铁军简单地交换了看法:我俩被大年哥俩给搞了。但能怎么样呢?这亏吃的,只好认了。回到了我们住的城市已是半夜,铁军没敢回家,就跟我回我租的房子里。6 e/ H9 B/ [3 u
x: C& A# i: u/ ~- r+ S# m. \第二天,和三元、小老板他们取得联系。见了面被大家好个嘲笑,小老板很是讲究,知道我没钱了,马上就去提了3万让我先用着。三元他们发动一些哥们到处去找小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6 v8 ~& v6 _, O3 F( e" l2 P
- [$ S1 m4 X0 q. @! G" r% ~在家里待了半个月,脸上的伤基本上好了,我才出门。接着又是老一套的东西,到处去赶局,有三元他们做后盾,这次被打的事也没留下啥阴影。快过年的时候手里又存了不少钱,我买了手机并补了原先的号码。9 {. F' R: i _8 D# A
3 q, B+ F9 f) y' D
快过年了,我特别想家。 9 }9 k2 I! }5 d5 W# L$ W& A' F6 P J! K0 |0 [: g
几个月前,我鼓起勇气,给二哥打了电话。电话里,二哥说这两年家里的日子很艰难,我骗走远房亲戚的2万元当晚,事情就败露了。亲戚没报警,直接找到我的父母,父母说了无数小话好话,母亲差点就给人家跪下了,才算把这事压了下来。我父母手里也没有钱,把那楼房卖了才还了亲戚的2万元。父母用剩下的钱把老家的旧房子修缮了一下,继续住回了老房子里。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很挂念我,父亲总念叨让我早点死算了,白养这么个儿子。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33
那家DC在我走的那年夏季就搬走了,我二哥去咨询过,说我欠的那些钱打的欠条不算事,即使打官司,法院也不支持,当然那些人根本没有要起诉我的意思。 % {, ^; e& Z0 ?5 I0 C/ v3 z9 L. P8 _- X; i
忽然知道外债都没了,我有点解放了的感觉,但是心里也很不好受。当时想回去看看父母,可又没脸面对他们,没脸回去。我跟二哥要了个账户,给家里打了15万。二哥问我做什么工作,哪来的钱,我骗他说在这边找了个工作,很不错,做长途汽车货运配货的,其实这是铁军的职业,很赚钱,让他放心,还说我会时常汇钱给家里。. R/ z3 m, W2 p' S, A) {1 |: _
% ]2 h# W- s* H4 P9 o二哥当时说想找个时间来看我,我推托说要去广州出差,有时间我会和他常保持联系。我没敢给他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我母亲打来电话,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 I. Z( Q# M4 @3 n+ W& ?$ X% ?- p" D. c) m, r) B
年底再跟二哥通电话,他说家里想叫我回去过年,父亲也传了话,既往不咎,可以回来过年。, s; p% O0 n6 a( b) o
- O3 Y t L! @+ T Q
想到要回家过年。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毕竟离开家好几年了。我先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一番,又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自己认为上档次的礼物。' Q8 @2 H& L. | R; s" \( [
! l. R2 N0 ]9 e" s3 i6 Z( l) y
我要回家了。作者: 一天 时间: 2012-9-25 06:33
听说我要回家,母亲每天出门望,坐在大门口望着进村的路,一望就是半天。那天我起个大早,租了辆车,置办的年货装了满满一小车。刚到村口,远远地就看见路边等待的母亲。车停到母亲身边,母亲特别高兴。后来听我嫂子说,母亲天天这样在路边看着进村的人。0 u. u" {" \1 ^# a; k$ r! w( c
; x& l6 h; r4 H9 T. q6 e1 L跟着母亲回到家里,看着她忙里忙外,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年是我把家里害得家不像家。而父亲虽然板着个脸,也跟着里外忙乎着,从不去提以前的事。全家人没有一个提的,好像那些事没发生一样。我心里沉甸甸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Z. z% @; w) {( b) N
l5 ~' i! h0 \" s9 W一大群人跟着这个小丫头进了“魔术学习班”。8 c' w7 v$ T S1 x
! d) f$ f. S4 M6 e/ i0 Q' {& u
里面的布局像个小教室,我抢了前面的位置坐下来。一是对她把两张扑克变成五张感兴趣,二是有点对漂亮小丫头感兴趣吧。坐在前面可以看得更清楚,也容易跟小丫头搭话。" S: t2 D N; P
2 Z8 M% Z" j. v; d/ \. |. R! Q大家都坐好以后,小丫头开讲了,先说了一些堂皇的理由,说要维持生意,大家必须拿点学费才能学,10元不嫌少,20元不嫌多。“骗人,刚才不是说免费的吗?”有人感觉上当了。7 I8 S% F+ K0 q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