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戒赌小说转载】澳门往事之我的DC马仔生涯（32）

第十一章 摆酒言和（1）

　　酒席宴请摆在蓝盾大饭店顶层至尊大厅。
　　厅内早已有三人在等候了，一位是干瘪瘦削的老头，一位是身材魁梧、黑面皮的中年男子，另一位是有着一头白发却满面红光的壮年人。
: `: @3 F* F2 c; z$ ^$ k, X/ F　　我和泰哥进来时，他们三人正在玩纸牌。
& ^+ ?- _1 J: h7 J' Y　　“朋友们，你们好啊”泰哥说道
. Y9 J0 j& v- b+ n/ O　　“……大家都好”三人立即围过来，不约而同齐声说道。
9 @0 p" ^; w. @) [　　“我们有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了，今日刘公做东摆酒宴请我们，荣幸至极啊。”白发壮年人握着泰哥的手，笑说了几句，转而望了一眼泰哥身后的我：“这位是？——”
　　“哦，是我最好的兄弟……”泰哥介绍道。
* x' Z5 X) e- q+ ?- y' Z% a8 O　　“幸会，幸会”
% d& d: |" g* |, }7 X! W　　“幸会”我礼貌地向白发壮年人深深一鞠躬：“前辈请多多关照”
2 ~+ h( ?7 P5 F, O9 o　　“好说。”
+ T& o8 h2 n! q4 {8 a- s　　从介绍中，我得知，干瘪瘦削的老头是澳门DC管理委员会的执行委员，姓刘，人称刘八爷；黑面皮的中年男子是澳门司警署高级督察，姓洪，外号“鬼见愁”；而和我说话的这一位就是立法委资深议员，姓谭，外号“笑面虎”。
　　“是啊是啊，今天可是要不醉不归。”洪督察附和道。
　　“难得大家这么给面子，老朽之福，老朽之福啊，呵呵～～～”刘公向大家抱拳回道。
　　他们几人相互寒暄，彼此间问候不迭。
$ s+ z. ?, g: F- D　　正在这时，又进来一个人。
　　咋看之下，我当即怒火中烧，顺手抄起就近案几上的烟灰缸正要朝来人砸过去，不料洪督察眼快手更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趁势夺下烟灰缸，怒道：
　　“放肆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孝子家家在这里撒野，嗯？”
　　“兄弟，不得无理”泰哥和蔼地对我说道，继而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瞪着来人，一脸怒气，同时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和来人一搏。
( [" X: v' L9 Y/ T" k　　你可知道来的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绑架泰哥的魏谦。
　　魏谦也不甘示弱，环眼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 \+ _6 R( h% Q& r9 X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厅内气氛突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 b  ~- ^( M, f4 {8 F　　“啊哈哈，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古人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刘公一只手拉着魏谦，一只手拉着泰哥，说道：“魏老板也是我今天请来的贵……给老夫一个面子，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9 @: z0 @' @; t; _　　接着，刘八爷还向在座不认识魏谦的洪督察、谭议员介绍了一番。
& u4 v+ E0 c  k8 s　　魏谦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临危处事方寸不乱，颇有章法。见有刘八爷做介绍，也抱拳施礼，一一问候。
8 Y! P5 A( J, n2 [　　碍于刘八爷的面子，泰哥安静地坐了下来。
　　一时无话。
% |2 n% N. `2 e& s, u　　“先生，要开席吗？都准备好了。”
　　饭店服务生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问刘八爷。
　　“稍等一会，还有一位朋友。”刘八爷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还没有到？”
　　他随即又舀起电话，喂喂两声，就听他说道：
　　“王助理，就差你一个人了哦，老朋友都到齐了……你什么时候能赶到？”
　　通话几分钟后，刘八爷挂了电话，说道：
4 H9 S) y/ m1 U& L( g! L" ]9 \　　“……他一会就赶过来。我们先开席，边吃边等边聊天。”
　　“还有谁呀？”洪督察随意问了一句。
　　“总督的助理王先生，他现在澳府那边有点急事要处理，一时半会来不了……不等他了，我们先开席。”
8 z* Z$ Z& `' l* w2 j　　“开——开席——”刘八爷吩咐道。

第十一章 摆酒言和（2）

　　至尊大厅是一套两进一出的顶级豪华包厢，外面是厅，里面还有一间是宴会厅。
　　一桌典型的澳门式葡国菜展现在大家面前：马介休球、葡国鸡、酿蟹盖、血鸭、兔治牛肉、咸虾酸子猪肉、炒蚬、红豆猪手、海鲜饭等等，还有几样，我叫不出名字。酒是知名的波特酒（ｐｏｒｔ）和马德拉酒（ｍａｄｅｉｒａ ｗｉｎｅ）。
3 I: g7 `; i9 k0 F) w$ M8 |　　“家常菜，诸位请随意用。”刘八爷端坐在上首下方，气气地说道。
9 [7 q5 i' ?9 M- S　　上首空着，是专门留给王助理的。
% M" ^/ [1 s& D3 B" B　　刘八爷摒退酒店服务生，指着我说：
6 `* ]& G5 D: c1 F+ u　　“这位小哥，这里你最年轻，交给你一个任务：蘣我们倒酒。”
  q3 [& s1 D0 P* C' _8 h　　“承蒙八爷抬举”我欣然应允。
　　所有的酒杯都满上，唯独魏谦的空着。
　　“不对呀。额～～～～倒上倒上，赶紧倒上”刘八爷指着魏谦的空酒杯，生气地命令我。
( @7 W5 ]/ e* C8 A+ F　　泰哥乜斜我一眼，示意我倒上。
! t, n; O) p8 V" e: C　　我怀着一股仇恨，满满地给魏谦斟上，半带讥讽说道：
　　“……希望你有一个好胃口。”
　　刘八爷听出我语气中不怀好意，正言道：
7 E* ~: y8 l) O2 Y　　“小哥啊，你年轻，过日子不要总是带着仇恨，该放还得放……”
6 K* a4 m$ j% v$ m; m4 k* f, x　　“是是是，八爷教训的是我兄弟年轻不懂事，这一杯我蘣他敬您。”说完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吩咐我给在坐的各位敬酒、倒酒……临到给魏谦敬酒的时候，我心里那种憋屈啊——那是一种怎样的屈傉，还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我不敢违抗，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杯：
) [$ x0 L& X) k9 F　　“……满上魏老板，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小弟我先干为敬。”
　　“小老弟年轻有为，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哈哈，哈哈哈～～～”魏老板阴笑了两声。
% c8 Z2 Z. T5 |7 q- `　　“这还差不多……好”
% g/ H( p- B& J, m$ _　　“好有气量……”
3 Y6 t; ?0 Y9 ^& X$ B. k8 I　　“——有胆色”
　　刘八爷、洪督察、谭议员无一不叫好。
# t" t- Y- G! }( e( u5 j2 K( ]　　宴会上气氛渐趋缓和，大家有说有笑。
9 q5 D& ^* c# ]% v4 ^　　酒过三巡，茶过五味。刘八爷这才珊珊来迟发表了一段开场白：
' g. c& K0 s& |% t　　“老夫受澳门赌委会委托，今天请阿泰（泰哥）、魏老板（魏谦），一起来聚聚，其他诸位则作个见证，目的是为了消除两家之间的误会，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干咳了两声又道：
8 B5 G& x- s+ _& _8 n8 W. n6 h　　“……嗯，你们俩人又都是我的老朋友。本来事情很小，不就是抬高了码佣嘛，不就是‘互挖墙角’抢了几个沓码仔嘛，至于大动干戈嘛再说了，澳门就屁大的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 U) z' D+ t4 j. I6 b6 F　　停顿了一会，刘八爷用牙签剔了一会牙，啐了一口，又道：
　　“今天，我又请来了洪督察、谭议员，一会还有王助理要来。当着大家的面，你们两家把误会消除了，以后两家也好踏踏实实经营各自的贵宾厅。我听说，你们两家的贵宾厅都关闭有半年多了，是与不是啊，嗯……”
8 V( O3 x& ?( \2 d7 k, p! k　　刘八爷瞧了瞧泰哥，又望望魏谦。
& ?9 V9 v. C& B3 N; D　　“好家伙别人想在澳门DC弄一个贵宾厅不知道要费多大的手脚，而你们却把它闲置大半年，好气派哦。”这时，谭议员插过来几句话：“你们要是不想干了，就转让给我的几个朋友吧，他们可是一直在等机会哦。”
- {" B) A0 g" {+ f, J6 U/ X; S　　“十一号码头火拼是不是你们两家干的？”洪督察的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使得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6 C+ f- d" [* }, m* _　　之后，又徐徐说道：
- W+ `  E* v2 w) P　　“虽然现场捕获的十几个马仔死鸭子嘴硬，都不承认是谁的手下，但根据这半年多来的调查分析，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你们两家因为码佣而火拼，而且这十几个马仔是你魏老板的手下”
　　洪督察瞥了一眼魏谦。
, W# o3 g& }; A& ?, |( d　　正喝着酒的魏谦与洪督察四目相对，嘴角翕动几下，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是他绑架了泰哥他们……”我脱口而出。
　　全场静默，死一般寂静。
: K8 T8 J) F' x$ c- G! o) h　　“——是又怎样？”说着，啪地一声，魏谦突然掏出两把花口橹子手枪（注：ｆｎ １９１０型手枪，因枪口部压有滚花故而得名）
9 a' U0 N+ C% @! V9 c* b' F　　在场诸位无不大吃一惊，好不难堪。

第十一章 摆酒言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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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本来很融洽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剑拔弩张。
　　“你想干什么？”洪督察大声喝道，下意识地去拔手枪，却发现今天是来赴宴，没有带枪。
1 B1 C; U2 a+ P4 _4 s　　他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唱的是哪出戏？”刘八爷面带愠怒，问魏谦。
! V7 P& P' k  E- I: F　　“什么哪出戏啊？是在说我吗？”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年纪四十岁上下。
, A' _( Q  ^0 y2 G7 V* q　　“对不起，对不起诸位，我来晚了。”来人抱拳致歉。
5 `3 D6 b/ m$ ^" J　　本来是问魏谦的话，却被来人抢了代答。
　　“哎呦，是王助理，哪敢说您，呵呵～～～”刘八爷赶紧迎出，请王助理坐了上首。
　　照例，刘八爷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是谁谁，哪位又是谁谁。
　　王助理点点头，表示问候，但当他看到桌子上一片狼藉和那把花口橹子手枪时，立时瞪大了双眼：
0 \/ J3 B! L/ Q8 ?9 x/ f5 V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误会，纯属误会，啊哈哈～～｀·”刘八爷示意魏谦把手枪收起来：“这是魏老板请我们鉴赏他最近购买的手枪，不小心掉菜碗里了。”
9 ]1 i- T9 p- q$ ~　　“是这样啊，魏老板，手枪舀来我看看”
　　王助理索要手枪查看，哪知道魏谦赶紧把枪收进口袋里去了。
　　难堪至极王助理又不好发作，只好找点别的由头来唬一唬：
　　“难道你不知道，在澳门私带枪支是违法的吗？……澳门马上就要回归祖国，稳定压倒一切，这是澳府的基本决策，也是总督大人的意思……”
　　王助理身为公务员，一上来就上纲上线，这也符合他的身份。可魏谦是什么人？他乃匪霸流氓黑道出身，对这些大道理只是一脸的不屑。
　　“是是是，稳定压倒一切”
3 Z( J9 x2 a: z5 S  X　　倒是刘八爷颇有心法，唯唯诺诺附和道：
　　“本来今天大摆宴席，请来诸位助兴，就是为了他们两家讲和讲和……王助理，你来了就好了，你在澳府上下走动，见多识广，懂得道理又多……”
　　说完，拍拍巴掌呼唤服务生整饬杯盘，重开酒席。
0 p1 [' }: c8 Z　　哪知道，一连拍了十几下，也不见有服务生进来伺候。
　　正待刘八爷发怒，魏谦缓缓开口说道：
4 f) L( i9 k7 N+ h: N; R" \　　“八爷，你就不要大呼小叫了，他们今天不会来了。”
: A8 d$ }" @' ?/ x; M& f' V- S　　什么意思？在场诸位无不惊恐地看着魏谦。
　　魏谦又掏出他的花口橹子手枪，恨恨地说道：
5 N# a6 b8 B! p! y5 U　　“放心，诸位，我不会开枪。上次在十一号码头，老子一打枪立即从地下冒出几十个死鬼，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害的老子死伤二十几个弟兄。今天，我换一个花样……”
4 @% ~* c3 ]& g/ U, d　　说着，他大拇指和食指同时塞进嘴里，腮腮帮子鼓涨，一连串尖锐刺耳的口哨声响不绝于耳。
5 }! k6 Y) B9 h　　顿时，从外面冲进来几十名身着灰色服饰的男子。
4 m0 I$ a" K9 Q4 f　　这阵势谁也没有想到。
　　我紧张地看了一眼泰哥，又望望几位公干。
　　只见刘八爷嘴角哆嗦了几下，颇为失望地说道：
　　“……带这么多人，魏老板，你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我今天邀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5 ]8 ~1 \' b: ^0 f1 G( Z　　“八爷，你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们几位到我哪里喝一杯凉茶，做个见证，江湖中的事情江湖中解决。”魏谦朝天举起手枪：“把他们全部带走，遇有反抗，格杀爀论”
8 l/ Y. c1 H) Z7 a9 O3 a　　“慢着魏老板，你可要想好了，绑架ZF官员和司警可是死罪”洪督察阴森森地说道。
: Y6 J/ W& f: s! J. ]2 Q( f　　“哼狗屁。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个毛死罪。”魏谦走到洪督察跟前，把玩他的领带：“再说了，老子虽然不懂法，但也知道澳门的法律上根本就没有死罪这一条，你不要舀死罪来吓唬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十几岁就在刀尖上摸爬滚打……”
　　乘着人多混乱的机会，我偷偷地打开了手机上的卫星追踪软件，然后又摁了一下华仔的手机……
　　“快把手机舀出来”魏谦的手下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收了起来。
) o0 r) R3 S7 c; o+ w! x' z　　“走”
4 `5 l4 f6 h9 W. \% ~4 f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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