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戒赌小说转载】澳门往事之我的DC马仔生涯（41）

第二十章 好事都让我碰到了（1）

　　古语云：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我从家乡山西来到澳门，一眨眼功夫就过了七年。
　　我不知道我是一条狗，还是一只狼。
　　七年里我都做过些什么？
　　有人能告诉我吗？没有！
　　以前，我跟泰哥，好歹是他贵宾厅的沓码仔，除了收债，就是帮他的贵宾厅钓客，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可惜，泰哥回了湖南……
　　现在，我还是做沓码仔：收债、钓客；钓客、收债……不同的是杨六郎这个王八蛋吃水太深，免不了总要和他斤斤计较。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俗话说，站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 t. X$ m. W8 t8 p　　也许，这就是沓码仔的命！
　　你无法改变，你也不可能去改变，因为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来澳门有十年了？现在，每当念叨这个数字，我总是要苦笑一番，往往还要责怪自己一事无成、不争气，用我们乡下骂人的话就是——没出息。
- @0 V4 x. \( Z　　不过懵懵懂懂混过来的十年，富贵虽然谈不上，但总算还过得去。
% K  H& M" l( h, D. t　　我归拢归拢这十年来的收入，除掉所有的花销，银行的存款是六百一十九万元。
　　这个数字令我颇感欣慰。
　　想一想，如果我是在内地烧锅炉，别说烧十年没有这个数目，就是烧十辈子恐怕也够戗。
　　钱壮人胆，有了钱，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多好！
　　于是，我决定自立门户，在澳门创办一所学校，就是那种博彩学校，叫人如何博彩、如何出千防千……
　　我把这个计划和李敏、华仔、单道明他们一说，没有不赞成的。既然兄弟们都说好，那就开锣——
5 h* X2 j. c# I" u+ G- v$ s5 Q' j8 t' n! I　　选址、规划、聘请教师、办证照……
　　兄弟们既分工又合作，大家白天黑夜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搞预算的李敏，经常熬夜到深夜一、两点钟。我做大哥的当然心疼了，看到他们熬夜，少不了也要表示表示，亲自下厨弄点枸杞蒸排骨啊，什么黄芪煎黑鱼片啦、杜仲核桃炖猪肾，什么核桃荸荠蒸老鸭啦、天麻猪脑羹，无非是想给他们补补身子。结果，好心变坏事。
　　李敏说：
2 `- a0 z. t4 Z4 m　　“额，大哥，这几天我拉尿都闻到一股中药味。”
　　华仔说：
0 C/ k/ h$ X) s' t. ]# {　　“补是补，就是裤裆里那玩意老是翘起来，白天走路很尴尬，夜里还睡不着，总想找地方泄火。”
　　我问单道明你咋样，这家伙除了哧哧发笑，一只手还不时地在裤裆里搔弄几下，别的就什么也不说。
# `5 ?7 h& Q( l+ A9 _　　“你闷骚啊。”我踢了单道明一脚。
　　又说道：
　　“你们懂个屌！《黄帝内经》云：虚者补之，实者泄之。又云：久坐伤脾，久站伤肾。大家都这么忙乎，脾呀肾呀什么的，一定又虚又亏，正好要补一补，也算我对得起兄弟们。”
　　李敏说：
　　你别念那劳什子，我们听不懂，还是赶紧找个地方给我们灭灭‘火’，不然‘鸟笼’起火，你负责赔偿。”
　　“哈哈，咸湿佬，你们看他的下面都成了‘埃菲尔铁塔’了……”华仔指着单道明的裤裆笑着骂道，随即伸出双手就要去捏。
　　俩哥们耍闹在一起。
3 H8 i2 e3 I( J( t　　“瞧你们这点出息，憋一下就会死啊。”
　　“憋不住了。”李敏、单道明异口同声说道。
　　好吧，浪情夜总会，今晚我请客，我说。
$ y5 g- W$ O: t* @8 {2 B4 n　　耶！李敏、华仔、单道明哥弟仨互相击掌庆贺。
　　晚上，要了一间包房，妈咪叫来十几个北姑妹子，齐刷刷站成一排，任由我们挑选。
1 H5 S/ r4 A- O. l7 [; J9 ]　　李敏睃了一眼，然后附在我耳边轻佻地说道：
　　“大哥，中间那个穿白色短裙的，她的‘胸器’那么大，不会是‘出老千’吧？”
5 X7 s# I  ]9 V& @4 H　　“……是澳门蚊子咬的。”
& b! @1 ?7 n7 U  V　　哈哈……

嗯，这个也精彩

第二十章 好事都让我碰到了（5）
　　我问过他好几次是什么大生意，这家伙神神秘秘始终不肯说。
　　我以为，他是担心说出来怕我沾他的便宜。我知道在澳门这种商业社会，消息就是利益。
　　一个重要的消息，有时候有可能转化为重大的经济效益，所以在澳门众多的DC里，消息灵通人士，永远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这一点，自从我做沓马仔哪天就笃信无疑
　　然而事情终非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3 m- }- [2 M" G6 @2 M1 [* A" _　　终于有一天，何胜利和盘托出这笔大生意的原委。
　　原来他的几个广东亲戚要来澳门开设DC，已经和普京娱乐公司达成协议租赁贵宾厅地点就选在东江大酒店。据说已经缴纳五亿担保金，目前就差几千万运作资金了。
　　和胜利问我有没有兴趣入股。
　　一听这样的好消息，我当然喜出望外。
　　要知道，以前泰哥还在澳门的时候，他开设的贵宾厅我都没有资格和他谈论股份，仅仅是为他拉点杜克，赚点码佣而已。最多委托我收收款子，成功了就大赚一笔，要是失败了还得挨一顿臭骂，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
5 \1 N! \. d6 W! U+ y0 t, W　　之后，到了杨六郎的贵宾厅做沓马仔，感觉比以前更加难受。远的部说，就拿不久前小日本那单借款，明明如期追回来了，结果找了一借口就扣了一半佣金，气的我和李敏真想砸他的场子。
　　之前想办自己学校，又因为资金不足停了下来……
- \0 c- T) t9 T) A, V- m9 q; m4 P" m　　现在，如果有资格入股贵宾厅，那可是每一个沓马仔一生中梦寐以求的事情。
4 p$ U) V  ^0 O　　但是何胜利开出的条件，却令我望而生畏。
" L# i% f& ^$ m% _( F! R　　入股贵宾厅，最高限额一个亿，最低至少一千五百万。何胜利出了一个难题。
　　别说一千五百万，一个亿。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加起来连四百万都没有。我如同发泄的皮球，生气道，你这不是成心拿哥们开涮吗？
+ W# s! I) E* t8 P/ ~5 J( ^' O　　何胜利赶紧解释，说这最低的人入股限额还是针对内部人，外面不熟悉的没有三，五千万，想都别想，还得有地位的澳门中人担保。
! U) o5 c8 n1 h, d　　这贵宾厅是什么行当，不用兄弟我多说，你是持牌沓马仔，想必比我更清楚。何胜利又添了几句，不过，贵宾厅入股不成没有关系，发财的路子有的是，就看兄弟愿意不愿意。
　　说来听听。
　　嘿嘿－汕头啷何胜利狡猾地笑了两声，随即附在我耳朵边，嘀嘀咕咕好一阵子。
　　说来说去，他还是在打我的注意。
　　原来他所谓的路子就是要我手中几百万现金悉数借他周转，等赚了钱四六分成，我六何胜利四。
) }7 M6 B4 r& y1 {- t9 I5 v　　虽然我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相信了他，他手中仅有的三百万悉数交给了他。毕竟前面几次借款何胜利从未拖欠过，而且每次还款时间都是提前。
& j  [' a9 Z/ s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多年后我才明白，这是他事先给我下的套。
7 W2 g8 r" G0 }! w7 T+ F& O7 E, f6 U　　为了慎重起见，我特地跑了一趟东江大酒店，看看汕头啷何胜利他们的贵宾厅规模到底如何。
　　贵宾厅地点设在东江大酒店顶层，
　　门口有两位保安人员把持，一般人不让进。我说我是澳门DC执牌沓马仔，也是何胜利的朋友。
　　保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又听我报出汕头啷的名号，将信将疑领我走了进去。
　　贵宾厅布置豪华艳丽，气派。颇有大家风范。我蛮喜欢的，地板上全铺着HS地毯，天花板挂着一盏盏华美的水晶灯，一眼望去有金色，红色和晶石闪耀的五彩色。
3 Z( ?6 U* e  |, N　　厅里一共摆有五张赌桌，其中两张正在开台，余下三张空闲着。我喵了一眼四周，厅里除了十几个荷官，保安，服务生各就各位以外，赌客不多。
4 _" l3 ~- m3 p　　这点让我很不满意。
　　这时，何胜利也不知道从那儿冒了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往里间走去，一边还责怪我来的时候也不打声招呼，他好去楼下接我，如何如何。
7 _0 k5 O$ R  L# D　　里间是他们办公的地方。何胜利把我介绍给在场的厅主，公关主任，说我是澳门一流的沓马仔，又是如何如何，总之他的那些肉麻的话让我全身鸡皮疙瘩暴涨。
　　厅主，公关主任见我是沓马仔。嘴里非常客气地说看欢迎欢迎，接着又是递烟，又是倒茶。
$ @" v, g% V' y) e　　我受宠若惊。
) k* S. w/ c+ R. @! X7 ]0 m% Q　　相互一通应酬。之后，厅主问我对他们的贵宾厅有什么建议。我直接了当地说除了装饰布置还过得去。其他就不敢恭维了，尤其是DC缺乏气场，也就是人气。
　　这啊！没想到满脸络腮胡子的公关主任一拍大腿，顺着杆子往上爬。我们这里就缺乏像兄弟您这样的人才。我知道你们沓马仔手里掌握不少的客源。咋样，看在何哥份上。给我们介绍一些客户资源。厅里开张不久。需要各路英雄给力。
+ ~+ E7 b5 ~6 v) \( u, A　　公关主任说完。朝我双手抱拳以示谢了。
& y" R6 A6 [' C( g& ~2 w' s+ D; i　　我也回了礼。随即问到。
( U& a0 F" _& N. i　　如何放水？
　　你拉来赌客，他要是赢了钱，你怎么抽成我们不管，但是，要是输赌客输了钱，我们按照这个给你……厅主伸出手指头比划道。一点九八个百分点，如果你还不愿意，我们再商量。
& U: O# ?& o2 `" \0 b0 t& R) I　　我们给出的条件，在全澳门DC贵宾厅不会有第二家。公共主任插话道。
9 u5 J: ~/ v% |6 b　　是啊是啊！一旁的何胜利也帮着说话。
: I6 V1 ^% n1 o' c* }& X　　按照百分之一点九八的比例支付马佣，按照目前的形式，不要说在全澳门找不到第二家，恐怕在全世界的唱也难找的奥，除非这又是一场阴谋，又或者是一场赤裸裸的骗局。但仔细想一想开张不久的贵宾厅利用重金聘请沓马仔为他们拉来赌客。扩大声誉壮大实力，似乎在情在理，谈不上什么骗局不骗局。就像过去魏谦的贵宾厅刚开张，使用的也是这一招，何胜利他们比较低调，即使调高马佣，也不会很快引起同行们的嫉妒。
7 U# h) `6 n' \/ t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也是一种挑战！
　　最终，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临走时，我向厅主讨要十万泥码。预备赌客试水之用。但公关主任只给了我五万泥码／说是额度有限，用完再说，最后又特别提醒我，泥码只能在他们开设的贵宾厅使用其他使用无效。
1 f* w2 [' T/ E. w, w5 v9 f　　是这个理，我说我明白。

第二十章 好事都让我碰到了（4）
- r* _1 _4 N1 k- J$ W/ N3 f　　从金老板家里出来后，我顺道去医院看望华仔，医生说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在住一些时间给予可以康复了。
( ?% R; w' D" T. U5 T　　华仔伤在两条腿，刚做完手术时，医生说好在抢救及时，否则两条腿就要残废了。
0 q* ]  }# c7 v: ~) c. \; D　　我俯身查看了华仔的腿。诚如医生所说，恢复良好。
5 }$ j' E/ f: n& {& x& U% L　　大哥，你怎么身上有一股香粉味，你去找JN啦？
! W" c# n0 Y; t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
/ a; `" T- Y# R2 f! f　　别瞎说！你鼻子倒挺灵的啊。你猜一下，我今天去见谁了？
　　华仔摇了摇头
　　……反正是女人。我结的你从来不用香水一类的东东，你身上这股香味一定是从某个女人身上沾上的。
　　我告诉华仔我被金大状“绑架”去了他哥哥金少锋金老板家里。
- \+ p6 Z7 |; }8 o" _; R　　见到金小姐啦？华仔异常兴奋。
! M8 w9 Z- S' \) y; z　　当然。
　　亲嘴了？
　　去！滚一边去！有你这么问人的嘛。
　　我举起手来，假装要扇华仔耳光。
　　华仔反应挺快，立即双手交叉隔开。
, n$ B) x2 T$ l9 P; q& I0 @5 W　　你不能打我，大哥，要打，也得等我伤好了再打。
　　我不要打你。“紧接着，我伸手过去，轻轻扣掉华仔眼角残留的眼屎；
　　你奶奶咯腿，你是不是今天没有洗脸啊？
2 U0 C+ s7 J( I; f2 R" T6 T" Q　　华仔怪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
5 e6 t& _7 k* A' e　　我告诉华仔，我见金老板了，还见到了立法委张议员。
　　你猜张议员说什么来着？
; g4 Q( B1 A* N) U- W2 K5 Y; l　　就是一直反对太多内地进入澳门的那个张议员吗？
& A% g" O$ f& {, g% F, }7 H　　他不会是想让我们这些内地人卷铺盖滚蛋吧？
　　我摇了摇头。
6 i7 Q$ v: k  c5 u8 ]3 \* O$ K, T　　不是这样的！他提议我加入。法咨委。咨情员，由金老板担保。
　　呵呵～～～～，这种五十年难遇到的好事也让你碰到了！华仔十分羡慕地看着我
　　这么说已经批准了？
　　我说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的，张议员只是建议，并没有决定权，就当是听故事啰。哈哈……
: I1 k' B6 X; z( k) _　　临走时，我叮嘱他安心养伤，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像，还有那个肇事司机，我已经派李敏和单道明去查了，一旦查到非要他断胳膊断腿来偿还这笔血债
　　学校办不成，自立门户也没门，只是老老实实做回我的沓马仔。
　　回到住所地，我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起身后痛痛快快洗了一个凉水澡，之后，去厨房敲了一个生鸡蛋放进鲜牛奶里，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应该补补身子，我想。
# o/ F8 ~7 I; |! c+ d7 \- C　　一边喝着生鸡蛋牛奶，一边看着清代毛论，毛宗岗父子点评（统称为毛评版）的（三国演义），静静地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 _7 ^$ K$ W" X. Z, c  O) \! s" K　　过了了一会，电话响了。
5 l1 ?( f3 B6 r) A4 ^0 f　　真要命！
　　我都嚷了一句，打开手机，是李敏打来的。
　　李敏要我马上去一趟杨六郎贵宾厅，说是有一个日本凯子要向贵宾厅拆借百八万，他有点担心，不敢做这个担保人。
　　我回复说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他敢向贵宾厅借款，我们就敢做这个担保人，大不了多去几趟日本要债。怕个屌！
　　……管他是哪儿的凯子，送进嘴里的菜，哪有不吃的道理！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 v+ R  l" g! I- L& R% }( [　　我嘱咐李敏干这一票。
* \# F! r& v& [; n, g0 E5 O, U　　我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西装，匆匆忙忙就去往DC赶去……
' U- g8 P8 u6 g* p/ R8 d3 E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别人是我嘴里的“菜”，但这回我却成了别人石板上的“头”
% V& U) r6 V' \  K　　由此也开始了我沓马仔生涯的第三段遭遇。
! O* h8 l* @( e4 L　　汕头啷何胜利是我新认识的一位酒肉朋友，是在一场同事的婚宴会上经人介绍认识的。
　　人长的挺精神，大高个，且为人慷慨，大方，据说那次同事宴会，他打封的是红包，出手就是一万美金，而我出手只有区区一万澳门元，相较之下，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自卑，事后，这位老兄居然还安慰我，礼轻情意重！主家不会怪我们的。
1 j: |! P; q. ?　　他居然把他自己也算上“我们”
2 K9 {* K8 A2 u* J1 L0 r) A　　何胜利十八岁就混迹于澳门DC，到现在已过了二十又一个春秋。浸淫DC二十多年，人头熟，路子宽广，但一直没有剩下什么钱，这以来是他生性出手阔绰，二来好色贪坏。据说他的父辈七十年代从老家汕头只身一人来到澳门闯荡，干得是掏粪坑的营生，以后慢慢做到马仔，跟班，DC贵宾公关，还积攒下一份不错的家业。
& z' w" J2 A7 H6 k　　那时候这里世界上还没有他何胜利。
　　他是土生土长的澳门人，为人精明，干练，家里只有他一根读秒，父母亲早些时候一起见马克思去了。何胜利的祖籍是广东汕头，他的父辈是汕头人，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者给他起了一个绰号－汕头啷，具体里面包含什么意思，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不过，这个人确实我一生中嘴憎恨的人，因为他给了我恶魔般的噩梦。
( Q2 Z5 g! }* z' e% W　　冬至刚过，澳门的天气不太冷，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一天夜里，何胜利火急火燎跑到我的住所，说是最近道上一哥们出事手头紧，需要借二十万救救急，并答应日结利息给到三分，抵押物是他们家在澳门的那栋五层楼小洋房。
: \# N; R% d# W3 _　　都是道上混得人，说什么抵押物我，更何况，这笔借款数额由不是很大，我说。
　　何胜利说那怎么可以，道上的规矩他又不懂，说完写了一张借款单据，约定何时还款，到期利息支付多少，晕晕，我也没有多想，当天晚上就通过ATM机转到了何胜利账户上。
　　事情出任意料。按照约定的还款日期，何胜利既然提前了十天，把二十万元借款和利息交到我手上。并且多给了一万元说是酬谢费用。
5 ^1 I* e1 k7 a2 D; r- y　　我当然拒绝了他的酬谢费，只收下了本金和利息。
　　又过了一个月，何胜利接连向我借款三次，时间是每隔三个月借一次，借款的理由每次让我觉得他应该去做。他每次借款的金额有时候是十万，有时候是五十万，又一次居然是两万，而且每次还款总是提前，从不往后拖延，这让我感觉何老板是一个很可靠很讲信用的人。
/ w% l/ U. f4 @8 K9 {6 i' R, v　　这一来二往，我成了何老板要好的哥们。
　　我们一起去喝酒唱歌。一起去泡俄罗斯，小日本美妞，一起看＊＊……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 w8 r/ J' Q7 U( T+ X2 b6 I　　帮你的人是你的朋友，害你的人还是你的朋友。所以世人都说，最危险的敌人其实就在你身边。
　　不久，何胜利对我说有一笔大生意要做，要是成功了，从此他金盆洗手了，退出江湖，做一个悠闲自在的陆放翁。

第二十章 好事都让我碰到了（3）
$ K1 X. a$ j7 C- q% x3 S　　托金大律师的福，以后还望金大律师多多鼎力支持哦！”
　　“支你个大头鬼，说，你最近干了什么‘好事’？”金大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凶神恶煞般说道：“你胆子不小啊，敢欺负我家大小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哪敢啊，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我苦笑道。
  N" }0 ^5 n  s& S! v7 ~! X& x( O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喜欢法。走，跟我走！”
　　一幢米HS葡式豪宅坐落在半山腰，这里是金少峰金老板的住宅，也是金小姐的起卧处。我原以为金大状拉着我去他的律师行向金小姐道歉，没想到他却把我带到她的住处。
　　进得屋来，就听见一老妇扯开嗓门大喊道：“老板，老十一来了。”
( o" A/ d  ?& J　　金大状在他家十一个兄弟中排行最末，家族中人都称他为“老十一”，只有外人才叫他“金大状”、“金大律师”什么的。
. Q7 u; h% p$ V5 _$ P! C　　出来迎见的是金少峰金老板。
　　金老板对我十分热情，倒把他弟弟金大状零落一边。好在是自家兄弟，金大状一付瞒不在乎的样子，反而问道：“巧了，原来你们认识啊！省的我介绍了。”
% @5 z1 b* }- D1 b! Q2 u3 z( W　　我受宠若惊，恭恭敬敬地回礼道：
　　“金老板客气、客气……”
2 R" `5 ~6 _. m- [. T6 B8 `% |　　“请进——”
　　“去把小姐叫来，就说我帮她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让她出来验货。”金大状吩咐佣人。不一会，金小姐出来了，撅着嘴巴，满脸怒容盯着我，好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9 c( g; J8 F' M1 z& v( c　　“人，我已经给你弄来了，定什么‘罪名’，由你来决定。”金大状说。金小姐看了一样他父亲，正好金老板也看着她。父女俩四目相望，金小姐低下了头，又气恼地望了一眼她叔叔金大状，焦急地地说：“我，——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啊。”
　　“额，大侄女，做人要厚道，你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啊。不是你让我把这家伙弄来，然后商量着要定他一个什么什么‘引诱良家妇女’的罪名嘛。”金大状看似不忿。
　　“什么‘引诱良家妇女’？你们叔侄俩唱的是哪出，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一旁的金老板满脸狐疑。 “爸，大哥哥欺负我！”金小姐突然拽着她父亲的手撒起娇来。
5 \; r+ m: c3 Y0 _　　金老板拍拍他女儿的手，和蔼地说道：“瞎说，原先生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欺负你一个小女孩呢？”
: N, ?# V# o% c. a# I/ @+ }　　继而又转向我说道：“——是这样吗？”
3 R$ {, ]4 i  y+ \　　看来金老板十分疼爱他的女儿。
3 ]& ]1 v/ n6 N2 {6 z& D/ L1 d1 _7 i　　说着，金老板突然板起面孔面对金大状呵斥道：“老十一，亏你还是一个大律师，怎么也和小孩子家家搅合在一起，做这些没规没距的事情，太不像话了。你今天是怎样把原先生弄到家里来的？说——”
8 P& ~9 G3 u9 w　　“让我看一下。”金大状把田黄镯子要了过去，端详了一会，啧啧称奇道：“这可是田黄，难得的好物件。”
0 n2 n# B9 n5 h% a' @　　我心头一震，说道：“好眼力，金大律师也识得田黄？”
6 m6 D% A. H% i% F, B　　“嘿嘿，你可别小看我弟弟，他可是一个金玉通，有机会你去他家里看看，家里起码收藏了好几百块玉石了。”
　　不待金大状答话，他哥哥金老板抢过话头，替他把话说了。
　　“有机会讨教。”
6 ^  N3 ^: b/ P9 X" z7 Q　　“承让！”
8 d, L  r+ E+ O, ?' o+ h　　“拿过来我看一下。”金老板说。金大状正要递到他哥哥手里，没想到金小姐一把抢过去：“这是原大哥哥送给我的，你们都别看了，小心弄坏了。”
; a9 H& \$ F) Y( B+ D3 M" W　　说完，一个转身跑得无影无踪。
% v; Q; y( i! t/ \7 B　　“你瞧这孩子，都是我平日里惯的。原先生勿怪！”
　　“说哪里话。”…… 我正和金老板聊他的贵宾厅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开张，这时佣人上来通报，说立法委的张议员来访。我连忙起身告辞。
　　“不急不急，等我们谈完事情，大家一块聚聚，好好喝两杯。我再替你引荐引荐。”说着，金老板朝屋子外面吼了两嗓子：“晽儿，晽儿，快，好好招呼你原大哥。”
　　——这是金小姐的卧室。说实话，有生以来，我从未去过一个单身女孩的闺房，这还是第一次。屋里摆放的床、书架、电脑桌、钢琴整齐有序、干净利落。瞧着这些，我心里暗忖：女孩子家家的卧室就是不一样，哪像我那‘狗窝’，凌乱姑且不说，东西还四处乱扔。用‘脏、乱’差’来形容我的‘狗窝’也不为过。
　　我立即屏声静气、收敛心神。一时，屋里的香粉味令我眩晕…… 金小姐拿出哪只田黄镯子：“大哥哥，干嘛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1 Y& S/ d0 K8 k　　我岔开话题，反而问她你不生我的气了。
　　金小姐摇了摇头。我又说，金大状的一千万律师费是你帮我免掉的，我一直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谢谢你呢，这只田黄玉镯是我在—— 本来我是想说这只镯子是我在典当行门口淘回来的。
; n% v: `% H7 `- H7 [1 z　　哪知，金小姐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接过话茬，说她只不过是找她叔叔说了几句话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 X$ S0 q9 b0 H4 }　　我顺势举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你叫金晽？看看我，都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还一直不敢问你的名字。”
　　又说：“今天你父亲叫你，我才知道你叫金晽……以前就一直叫你金小姐来着，你——不会介意吧？”
　　金小姐娇羞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是！我也一直没有好好问你的名字，只知道你姓原，你叫原——，原什么？”
2 o/ Y2 i, W4 J  b( B　　“原——水。别人都笑话我，‘远水’——解不了近渴。”
　　“嘻嘻，你的名字挺有意思的。
9 B' T6 @5 P- H8 v& \0 k　　不过，——我很喜欢！”金晽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真的？”
; x, o5 V. E# Y0 d　　“嗯哪。”
  X% H1 V7 G% s0 R7 ]# p　　“大小姐，大小姐——”
　　“原先生，原先生……呃，你们在哪里啊，九爷在找你们，呃……”
$ ?( H. r/ T8 \: H　　有人在叫，是佣人。 “来啦——”
　　“来啦——”
$ g2 J; m2 T, j2 ]0 @7 e　　真讨厌！我心里暗暗怪责佣人不是时候……
　　我瞅见金小姐脸色缓和多了，趁此机会，赶紧掏出哪只田黄镯子送给金小姐：“一点小意思，算是我赔罪！”
  V) ]3 }) X; i　　金小姐瞧了一眼：“谁稀罕！”
. I& b3 ^+ W/ d8 O　　我尴尬地退了回来。

第二十章 好事都让我碰到了（2）
8 V5 m9 E4 V# i　　博彩学校的招牌终究没能挂起来。
　　那天，李敏告诉我，总预算是九百七十万，而我的总投资款即使全部拿出来也只有六百多万，还差三分之一。
　　“你们也投点钱，入个股份什么的，将来赚到钱了大家分红利……”
　　我对李敏、华仔、单道明哥弟仨道出了我的想法。
4 n# h, `8 u0 R, b/ W0 u% D  l　　华仔直晃脑袋，说是这些年赚的钱，都叫老家盖房子花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几万块准备讨老婆用的。
　　接着是单道明。
8 g! _4 p8 o" @/ _8 e; J1 ~3 b; g7 Z4 i　　他都成了“月光族”；每月赚到的钱花个精光，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存钱。
　　我踹了一脚李敏：
　　“你呢？”
! U  D% z! Y% G* u' `　　李敏拿出他的全部家当：银行存款二十一万九千五百元整。
2 q: T7 O9 J1 n4 ^　　天哪！你们不要这么折磨我好不好。大家都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这就给兄弟们作揖了；我说。
　　“我倒有一个办法。”李敏说。
9 c% I. w. |8 j3 L　　“有屁就放！”
1 c$ i$ B  _7 R7 L. ]0 C　　李敏说的这个办法是向银行贷款。他说他认识内地一家商业银行可以提供贷款，存进去六百万可以贷出来一千万，年利息是八个百分点。
4 u: z9 R$ |8 q5 G　　“我靠，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不早告诉哥们，你想吃独食是不是？”我狠狠踹了一脚李敏。
3 X+ p2 v, P+ A4 V8 b　　“哇塞！大哥你也忍心下得了脚。”李敏尖叫一声。
  d" P/ M* c% l, @7 A　　“你傻呀，不会闪！”说着，我又伸出腿去假装要踢李敏，嘴里忍不住还念叨：“我还要踢、踢踢踢，踢死你个小王八蛋。”
5 X. G9 c* x6 y* g8 l　　这回李敏倒闪的快，跟个兔子似地，嘣地一声跳到一边去了。
" S6 z  B8 u0 N+ q　　“瞧我们的李敏同志多好，这个问题不是很快就解决了嘛；拿我的六百万存进去，贷出来一千万，不就什么事情都搞掂了，啊，兄弟们！”
6 \& [. r+ g# o; x- z; f　　我兴奋地走了几步标准的踢踏舞：《雨中曲》——翼状三拍。
; Q5 i) o3 x5 P　　打住！李敏走过来告诉我，说是老板要回扣。
$ v4 T/ x. x: `/ o　　“回扣？你不说我也会做，要回扣很正常。”我问道：“老板要多少回扣？”
; m% ^9 X) d; x' N1 C- E- T7 B7 V# m　　“这个，——”李敏欲言又止。
5 A$ a( K, _1 V2 E6 g　　“到底要多少，但说无妨。”
　　“百分之二十。”
: ~8 I! {+ f5 B& r, y" F' B　　“二——二十？我没有听错了吧？”这回该轮到我跳起来了：“靠！一千万就是二百万元回扣，比他妈九出十三归还狠！”
　　“这么高的回扣，还不如找DC借呢。”华仔说。
　　“话不能这么说，到底还是借DC的利息要贵很多的，大哥！”李敏反驳道。
　　我粗略算了一下，回扣、利息，在内地办事还要搭上人情费，这些统统地算起来三十个百分点有多没少。
　　——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表示行不通。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 X* n$ \- z$ `& r3 d; Y　　哥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无话。
" p+ j7 Q1 T* L　　“不如我们去当铺想想办法。”单道明打破沉默，提了一个建议：“当期长的也有一到二年，利息不算高。我上月就当了一块手表……”
7 T7 C! Y( H; a. M: B5 g" Y　　我略沉吟了一会，赞成道：
1 C. M) y/ a3 T/ p) D. ^: X5 e* H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走，看看去。”
/ P) _2 H& O! [; ]5 O/ O) s　　说去就去，我们找了一家叫“泰丰”的的当铺，说明来意后，老板当即拍板同意。
- C/ j! _' [: M0 J, M. [/ Y　　最后，老板问我们什么时候办手续。
7 ^+ a2 Z9 O1 I6 s7 G6 j　　我回答说先考虑一下再说。
2 ]8 \" q7 C/ t! D　　我有我的想法：既然老板这么爽快，说明当铺的生意不是太好做；既然不好做，我为何不杀杀价，把利息降低点。
& }! I' h8 t/ T/ X6 G) n5 z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我们多找几家，看看哪家的条件更优惠，我们就选哪家。”
　　我吩咐他们哥弟仨赶紧找去。
+ L& Z  N5 m; O. F8 b  D　　十天之后，我们定下来一家名叫“大西洋”的当铺，条件是以我的六百万元银行存款卡为抵押凭证，共计贷款一千万元整，约期两年，年利息为十二个百分点。
　　当晚，老板还请我们哥几个到万花楼饭店啜了一顿。
" r: I+ c! i1 N( o8 L. `　　正准备出去签约的时候。这时电话响了。老家来电话了。家里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水。我想了想家里出了这些事情。我马上吩咐签约不签了。 马上把钱打给老家。阿华在这个时候出车祸了。
5 I0 p2 G5 E: ?$ u2 {7 v3 ~  k6 d　　博彩学校中途夭折，我还是有点不死心。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招，更何况，华仔还躺在医院里需要用钱呢。
　　这剩下的不到三百万存款，在澳门能干什么呢？
3 p" M/ h7 \: f1 K! U$ O5 j, V　　闲来无事，我在葡京DC周边的当铺转来转去，寄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不过奇迹倒是没有，意外之财倒是有一笔。
) _* E" a! q* Y　　我在“祥云”押字号当铺观看珠宝，这时来了一位说普通话的中年女士，说是要当押一只镯子。我偷偷朝那边望了一眼，就一眼，我认定这镯子是田黄。因为我爷爷生前专门捣鼓玉器，尤其是痴迷田黄，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将全身本领教给我，就与世长阖。
　　也是合着我走狗屎运。
- I, F. V- p! O& m* T　　当铺的伙计一看就知道是新来的，他开出的当金是八万澳门元。按照时下田黄的价格，最普通的也要三到五万一克。这么大一个田黄镯就当八万元？快瞎了你的狗眼！
1 i9 N, Y+ k) @0 Y2 N4 y) s! n　　好在中年女人嫌当金少，说是要去别家当铺再看看。
　　我悄悄跟了出去。
- Z. l+ v; p" i9 S. j- m0 j* E6 f　　“这位老板，要放当吗？”
　　“怎嘛，你是开当铺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番，狐疑地问道。
( Z8 Q, n0 r; }/ u9 _　　我告诉她我在DC工作，不是开当铺的，但爱好玉器，家里已经收藏了好多玉器珍品（我心里乐了：这种瞎话要多少有多少）。
% S+ i; [8 P. E6 L　　“你没有当铺，找我干嘛？”
# E& {' M, {$ d( S" _- r, `3 i# t　　五十万！”中年女人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姥爷那辈留下来的，要不是我今天输光了钱，我才不会当卖呢。”
. c3 `* H2 G- Q+ s+ \; l0 i  o　　“我可以看看你的镯子吗？”
4 H* }3 m; [) a8 _　　中年女人拿出镯子递给了我。
　　我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会，确定这是一块极为普通的田黄镯子。但即便是普通，它的价值也够得上三百万这个数。
　　我暗自狂喜……
　　几经讨价还价，最后以四十五万元成交。
　　拿着这个田黄镯子，我忽然又异想天开了：如果以这个镯子再加上三百万银行存款，估计去当铺贷款一千万应该没有问题。
　　问题是，得遇上一个识货的当铺老板，这事情才好办。
7 {( {1 R1 l+ k* t) ?　　不过，无意中得了这么一个好宝贝，我相信这一定是天后娘娘暗中给我的赏赐。
# s0 F; I1 \2 V  T0 y. M0 C* x　　正自我陶醉时，一个人在背后猛踹了我一脚。
+ U; b3 C7 _/ B( Z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扭身一看：“哎呦，这不是金大律师吗？”
8 Y* s2 I' @1 Z2 f7 t% C" [/ @　　来人正是金大状。
　　“小子，发大财了，啊！帮你打赢了官司，连一句感谢话也没有，像话吗？”
, J& B% a" O6 Z" ?% `* E4 ]　　金大状不怀好意说道。
. s6 h' T/ U1 V% j; M　　“这些日子我出差了，刚回来，正准备请您吃大餐呢。”
: I  Y+ u5 Q4 Z: }/ n9 f　　我敷衍了几句。
　　“听说你要办博彩学校，行啊！一个大圈仔来到澳门，没几年功夫居然有能力办学校了，哈哈，不简单啊，小子！”